以至于虞惟生出一种陌生人的错觉。两人黑夜中缠绵的情景莫名涌上虞惟的头。明明一起经历过人间极致,现在却冷漠如斯。虞惟冷笑,高岭之花人前人后两副嘴脸,还真是拎得清!“走,一起去谢楚那边显摆显摆。”虞惟挺直腰杆,故意朝谢楚又近一步。“当真不怕行哥吃醋?”谢楚说着挽起虞惟的胳膊,低声笑道,“今儿这个黑锅我是背定了。”虞惟眉眼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端起盛着红酒的高脚杯,和谢楚一起走向孟镜那桌。
孟镜电话打来的时候,虞惟刚吃完工作餐准备小憩。
悠扬的来电铃音令她心虚不已。
谢家给孟镜的请柬被她撕碎扔垃圾桶了,孟镜的消息不会这么快吧?
无论孟镜知不知道她明天要和谢楚“订婚”,这个时候她放低姿态总是没错的。
铃音快要结束的时候,虞惟才走进卫生间点了接听键,温柔地问:“孟律师又想我了么?”
“虞惟。”孟镜冷冷叫出她名字。
她的后背瞬间凉意嗖嗖,小心地应了句“嗯”。
“我让你和谢楚断干净,你又背着我做了什么?”孟镜平淡的语气下是极度的克制。
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虞惟颓败地拍了下额头,开始坦白:“谢楚的公司急需大量资金,谢家老两口想早些让谢楚……”
“这些都不是你和谢楚举行订婚仪式的理由。”孟镜打断她,“虞惟,答应谢楚的时候,总该与我商量一下吧?你的所作所为已经严重触碰到我的底线。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
明明说得不急不躁,虞惟却听得惴惴不安。
“一,马上打电话给谢楚,明天不会出现在订婚仪式上。”孟镜声音森冷,“第二个,你爱干嘛干嘛,从此以后,我和你再也没有任何关系。”
“孟镜,我都答应谢楚了,谢妈妈对我又好,这个时候我怎么能放人家鸽子呢?”虞惟低声细语地解释,“明天只是一场简单的订婚仪式,下周我一定会和谢楚撇清关系。”
“简单?”孟镜嘲讽地说,“谢氏唯一的继承人订婚仪式能有多简单?”
“我和谢楚订婚只是走个过场,好让谢中衡给谢楚的公司提供经济支持,根本影响不到我和你的关系。”虞惟据理力争。
她和谢楚订婚是场交易,她和孟镜之间也是一场交易。
既然都是交易,又影响不到彼此间的实质利益,为何非要斤斤计较呢?
大家各取所需,相安无事不好吗?
孟镜沉默了会儿,凛声道:“虞惟,该说的我都说了,何去何从你自己决定。”
“孟镜,我和谢楚——”虞惟刚开口,孟镜已结束通话。
虞惟心里乱糟糟的,抽出支烟点了两次都没点着。
如果不是为了寻求人身安全的庇护,她根本不会和孟镜继续这段见不得光的关系。
她只是去谢楚的订婚仪式打个酱油,又不会和谢楚发生肉体关系,孟镜为什么非要如此咄咄逼人?
孟镜这个看似高冷不解风情的男人,实则对感情要求得完美又苛刻。
这应该是极度的偏执占有欲人格。
想来想去,虞惟觉得只有这个解释放孟镜身上最靠谱。
看在谢楚承诺给她六十万好处费的份上,明天的订婚仪式她不仅要去,还要打扮得漂漂亮亮地去。
等订婚仪式结束,她再和孟镜去解释吧。
真不行就多睡几次,她就不信孟镜能抵得住……
虞惟心中高悬的石头落地,而在京城的孟镜却已坐不住。
他想把机票改签,提前回锦城,但很快又冷静下来。
虞惟只是他的床伴,他犯不着为一个床伴乱了自己固有的生活。
刚刚他一直在努力控制情绪,才没说出太过激的话来。
虞惟已挑战了他很多第一次,如果敢出现在明天的订婚仪式上,他绝对不会心慈手软。
下午的论坛会议上有孟镜的一场发言。
从来不备稿就能侃侃而谈的他,对着麦克风竟出现了两次卡壳。
因为他满脑子都是虞惟和谢楚明天订婚的消息。
整个下午和晚上,他都在不停地看手机。
他希望能等来虞惟主动服软,然后再给虞惟一个台阶,两人“和好如初”。
可是,直到他坐上早晨五点飞锦城的航班,也没有等到。
虞惟接到孟镜的电话后,怕再横生枝节,收拾了些随身用品搬到一家快捷酒店。
在忐忑不安中度过了这一夜。
早上七点,谢楚替她预约的化妆师来了,并带来两套高定礼服和大牌配饰,说是谢楚提前备好的。
虞惟试了下礼服,该露的地方露,该挺的地方挺,尺码不大不小刚刚好,不得不说谢公子在这事儿上还是挺靠谱的。
谢家把订婚仪式设在了锦城最奢华的七星级酒店。
接到邀请来出席订婚仪式的,大都是锦城生意场上的人,也知道虞天德和虞惟断绝父女关系一事,对虞惟十分同情。
当虞惟一袭红衣,独自出现在订婚仪式上,众人也没做他想。
谢楚今天穿了身暗红色西装,左耳戴了枚崭新的钻石钉,挽着虞惟的手笑着招呼一众宾客。
虽然虞惟有心理准备,但现场的隆重和奢华还是深深震撼了她的心。
以谢家在锦城商圈的地位,生意场上的顶级大佬都来了。
孟镜的父亲孟济民,华瑾南夫妇,周庭和华袖被安排在最前面的贵宾席。
从入场起,周庭的目光就复杂难辨,华袖则春风得意。
叶温言,钟睿和周怀礼都是和长辈一起来的,他们三个看到虞惟后,表情都很精彩。
以杨久安的咖位,只被安排在后面一个不起眼的位子。他身侧的白玖凝从入场就板着脸。
白玖凝做梦也没想到,虞惟会在如此短的时间拿下谢楚。
谢公子虽然风流不羁,但一表人才,家底丰厚。
而她,拼了余生的幸福,才嫁了个既老又瘸的男人!
这种反差,让她怎么不恨!
白玖凝满是敌意和嫉妒的目光,令虞惟很是受用。
谢母不止一次拉住虞惟的手,满眼慈爱地说:“从今天起,你有了真正属于自己的家,我多了个女儿。”
明明是在做戏,虞惟却激动的想哭。
“行哥来了,要不要去打个招呼?”谢楚忽然小声叹气,“都怪我爸,昨天亲自给行哥打的电话。”
虞惟朝叶温言那桌望过去,看到孟镜刚刚落座。
一身黑色西装,高冷又清贵。
叶温言和钟睿一脸坏笑正与孟镜说着什么,虞惟感觉他们的谈资十有八九是她。
此时,孟镜忽然抬眸,和虞惟目光相碰!
孟镜只淡淡看着她,神色平静得没有任何波澜。
以至于虞惟生出一种陌生人的错觉。
两人黑夜中缠绵的情景莫名涌上虞惟的头。
明明一起经历过人间极致,现在却冷漠如斯。
虞惟冷笑,高岭之花人前人后两副嘴脸,还真是拎得清!
“走,一起去谢楚那边显摆显摆。”虞惟挺直腰杆,故意朝谢楚又近一步。
“当真不怕行哥吃醋?”谢楚说着挽起虞惟的胳膊,低声笑道,“今儿这个黑锅我是背定了。”
虞惟眉眼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端起盛着红酒的高脚杯,和谢楚一起走向孟镜那桌。
孟镜眼睛的余光已注意到虞惟,薄唇漾出几分玩味。
“虞妹妹来啦!”叶温言最先起身打招呼,“恭喜两位!”
“今天是我的大喜之日,咱们不醉不归。”谢楚笑着朝叶温言他们举杯,目光最后落在孟镜身上,“行哥,今天一定要玩得开心点儿。”
“恭喜。”孟镜说着举起高脚杯和谢楚的碰了下,然后一饮而尽。
虞惟晃着酒杯,笑吟吟地说:“孟律师真是海量。”
“虞小姐的喜事,我不海量不行啊。”孟镜声线沉沉,话里有话。
钟睿打量虞惟和谢楚多时,压根没觉得两人像恋人,好奇地问:“快说,你俩什么时候搞一起的?”
虞惟给谢楚使个眼色,谢楚秒懂,回道:“能走到订婚,自然是早就搞一起了。”
“你小子真有一套!我才几天没见虞惟,就被你撬了墙角!”周淮礼在谢楚后背捶了下。
谢楚深笑,唇角浮起两个浅浅的酒窝,“缘分这东西妙不可言,是不能用时间来衡量的。”
虞惟悄悄瞥了眼孟镜,孟镜正垂首看手机。
“两位的缘分快把我的老眼给闪瞎了。”叶温言难以置信地抿唇,“跳过恋爱直接订婚,你俩真是光速!”
“如果错过虞惟,将会是我这辈子最大的损失。”谢楚说的情真意切,还不忘看了眼孟镜。
孟镜面沉如水,没有应声。
“行哥,叶哥,你们几个继续聊,一定要多喝几杯。”谢楚说罢,拥着虞惟去招呼其他客人。
孟镜和叶温言三人目送虞惟和谢楚远去。
还真别说,两人站一起,一对儿妥妥的的璧人。
叶温言小声问:“行哥,你和虞惟结束了?”
“从没开始过,哪来的结束?”孟镜眸色黯然。
都同住一室了,竟说没开始过?
三人面面相觑,不敢再问。
一个本可以简单的订婚仪式,被谢家办出了豪门婚礼的既视感。
这场订婚宴可谓名流云集,纸迷金醉。
谢家的彩礼太过丰厚,虞惟现在无家可归,不得不委托一家信托公司做了代管。
下午四点,待到所有宾客散尽,虞惟才回到君悦府。
拧开房门,一股浓烈的烟草味扑面而来。
孟镜正坐在阳台抽烟。
虞惟心虚,主动打破沉默,“过几天,谢中衡的资金一到位,我和谢楚就会划清关系。”
“虞惟,你还是触碰了我的底线。”孟镜目光犀利,寒光幽幽,“带着你的东西——滚。”
这句话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打在虞惟脸上。
她现在还不想失去孟镜的庇护,隐忍着道,“是我错了,我道歉。”
“虞小姐现在是谢公子的未婚妻,我就算再没品,也不会睡个有主的女人。”
孟镜起身,疾步走进门口的卧室。
把虞惟的行李箱扔到客厅的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