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远拉开了椅子,坐下,审视般的目光投过来时,看得沈卿心里直打鼓。“这项目,再议。”听着那凉薄的声线,沈卿过去把合同收拾起,狐疑着,傅景远连合同内容都没翻阅就否决了,这不应该吧。专门找了一个档案盒装起,贴上标签,留着她过后找时间,分析清楚被傅景远毙掉的原因。向傅景远询问过没别的事后,出去前,她恳切耐心地劝告道:“傅总,您今天有时间,还是回医院多住院观察一天,虽然这些话您可能觉得听烦,但为您身体健康着想,还是得听一听。”
“嘶!”肩膀上传来的疼,不由使得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黑白分明的眼一沉,看到是她后,顿时松开了手,声音沉稳如初,反问道:“为什么进来不敲门?”
“我敲了,您没听见,才进来看看您是否在。”沈卿回答道。
抬手落在肩头,轻轻揉了一把,猛地又皱了皱眉。
虽然知道可能是他,她也只是微作挣扎,可肩膀上仍有一股刺辣辣的疼意在漫延着。
傅景远打量着她,发觉她面色不太对劲。
“怎么了?”
“肩膀有些疼。”沈卿还在轻轻揉着,试图缓解一下疼痛,并没什么效果,还是疼。
傅景远彼时已经在更衣镜前,动作干净利落地套上银灰色的西装,随口叫了她过来。
那沉静如水的声音,莫名有点像拨弄过水面的纤指,在她心头漾开圈圈涟漪。
她伸出手主动给他系领带。
傅景远深邃的眼眸,凝视着她的小手,熟练系着。
他的大手覆来,将她的手握在掌心,沉声说道:“不必。”
沈卿抽回手,手背不经意间,蹭碰到他温热的手掌心。
心底一紧,她抬起眼帘,视线里见他脖颈上凸起的喉结,微微的动了下。
她也不由自主地跟着吞咽了一下。
傅景远熟稔地打好半温莎结,低下头,眸中微暗却无波,看了看她的肩膀。
那宽厚的大掌落在她肩头,微微一握,下一刻,传来了沈卿凄厉地喊声。
“啊!”
谋杀两个字快要脱口而出之际,沈卿睁开了眯紧的眼睛,顿时感觉到肩膀上的痛意被一扫而空了。
“谢谢傅总。”沈卿肩膀上的错位被正了骨,痛意被一扫而空。
“嗯。”傅景远转身,抬脚移步出了休息间。
来到了办公桌,扫了见桌面上的合同,他顿了顿。
随后出来的沈卿,顺着他目光看到那几份合同,解释道:“赵总那边同意了合作,傅总您看没其他的问题,便可以签字了。”
傅景远拉开了椅子,坐下,审视般的目光投过来时,看得沈卿心里直打鼓。
“这项目,再议。”
听着那凉薄的声线,沈卿过去把合同收拾起,狐疑着,傅景远连合同内容都没翻阅就否决了,这不应该吧。
专门找了一个档案盒装起,贴上标签,留着她过后找时间,分析清楚被傅景远毙掉的原因。
向傅景远询问过没别的事后,出去前,她恳切耐心地劝告道:“傅总,您今天有时间,还是回医院多住院观察一天,虽然这些话您可能觉得听烦,但为您身体健康着想,还是得听一听。”
傅景远白皙且修长的手,翻动了一页A组交上来的策划书,尾音微长,道了一字:“嗯。”
那股从骨子里透出的淡漠,仿佛什么都入不了他的眼,像个雪域中的高冷佛子。
沈卿早就习惯了他的冷漠。
她又看向他一眼,垂下眼睑,捧着文件盒出去了。
不知道他能不能听进心里去,还是犹豫着没给医院打电话要去办出院手续,可总不能占用着医院资源却白浪费。
指尖在手机上滑动和他的聊天界面,她发了好几条消息了,都没见他回复,要是没猜错他绝对是回了沉默。
没过一会儿,有客人来访,走了傅景远的专属电梯。
沈卿接到指令,起身去茶水间,泡了一杯咖啡送去总裁办公室。
见到是赵雯倾后,她怔了怔,把咖啡放在桌面上,转而问他。
“傅总,您要喝铁观音吗?”
赵雯倾温声一笑,说道:“劳烦你,把碧螺春的茶叶拿过来吧。”
沈卿瞳孔一震,恭敬地说道:“好的,赵总请稍等片刻。”
把茶叶拿过去后,她恰好听到后半截赵雯倾说到,关于傅景远对茶叶喜恶的话题。
一直来她都是随意给傅景远拿取茶叶,还以为储物柜上的名贵茶叶品种,都是他喜欢的,关键他也不会挑剔不喝,她也就没问询过。
赵雯倾在茶水烧然时,行云流水的泡茶动作,不仅优雅美观,还处处尽显茶艺之道。
她曾几度忽略不计的细微末节,都被赵雯倾一个步骤都不落下的完美操作了,没有一点失误。
不禁感叹赵雯倾的茶艺,是有狠下苦功夫学过,稳扎稳打的,一步步不疾不徐。
两人在品茗中,交谈着。
沈卿有种身临古时会客茶室内,旁观闺阁佳人会面心上男子,言语上虽探讨大事,但眉送秋波暗含情愫。
沈卿挺直着背,顿时感觉到一股压力。
她像个多余的人,不该留在这里,会破坏这似乎已经蛮暧昧的气氛。
落在键盘上的指尖,不禁加快了打字的速度,她想赶紧撤了。
傅景远眼尾微寒,睨见沈卿不时在记录要点,仿佛这不过是跟往常的会谈没什么区别。
结束之后,沈卿进电梯前,又抱了抱傅景远,才恋恋不舍返回走进去。
看着他们都是夫妻了。
却还像是一对难分难舍的般情侣。
沈卿收回按在开门键上的手,微笑着目送。
傅景远旋然移步。
她回过神时,听到傅景远在叫她的名字。
脸上的笑容一瞬间停了,目光直落在他正打开的医药箱上。
“傅总?”她疑惑的声音有些沙哑。
“先过来坐下。”
沈卿却一动不动站在那里。
他又说了一遍,但把意图也说了。
沈卿想拒绝,话到嘴边,又不敢违抗,走了过去。
傅景远长手一伸,幅度不大,但力道大得令刚站到他身侧的沈卿,忙慌地跌入进他的怀里。
耳边是他呼吸的轻声,掠过她的雪颈,只觉有略微痒意。
那揽抱住她细腰上手臂,像禁锢住她的铁圈,难以动弹起身。
“傅总……”沈卿微恼怒似被捉弄了,气得脸上泛红。
衣领被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挑开了纽扣,顺着,一剥开,露出了半处雪白的肩头。
果然有了轻微紫红的淤血手指印。
药油倒在他掌心,揉着她的肩膀,摩挲间微微生热,心头又似有股不知名的火,一点点被烧起来的热感。
沈卿感觉到了什么,猛地,从他怀里抽离开,脸红到耳根后,只背对着他,不敢回过头去看。
“可以了,谢谢傅总……”她虽声里含着敬意,却又急又怒地挽上衣服,扣着扣子的双手都在微颤。
傅景远望着她微红的耳尖,狭长的眼眸似漾起有若无的笑意,眼尾闪过一抹狡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