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凌乱的脚步声紧接着响起，不知道多少人出来看热闹了。医院里这种争吵并不少，大部分人都当乐子看，也有人担心闹出事来，去找保卫科的人来。听到李琴的名字，乔译言意识到不对劲，病床上迷迷糊糊的李琴也清醒了，霎时睁大眼睛，露出惊恐的神色来。“姜新来了。”李琴胸口起伏，翕动干裂的嘴唇，“遥遥，他生气了，说不定会打我，你别让他找到我。”乔译言眉头紧蹙，即刻站起身，快步到门口，伸手想关门。谁知姜新恰好瞥见了他的脸，先他一步冲了过来，用脚卡住了门，瞪大眼睛，呼吸带着一股酒臭味：
周日早上八点，乔译言以姜遥的身份陪着李琴去医院做人流手术。
姜遥说的没错，李琴人不错，长得挺漂亮，学习也好，唯一的毛病就是恋爱脑。
“……我就说想考研，到南大去，对我的发展更好，他就生气了，说不想异地恋，我也生气啊，我说怎么能因为异地恋这种理由就让我放弃对未来的规划呢。”
从学校前往医院的地铁上，李琴一直在向乔译言抱怨，“然后他就说我自私，冤枉我想把他甩了，我根本没那个意思啊。”
“后来他不知道怎么想的，非要让我先跟他结婚，给他生个孩子，说只有这样他才能放心，我更不能答应了。他气得把我家的家具都砸了，还打我耳光。”
乔译言倒吸一口气，听得脑袋疼。
然而还有更炸裂的等着他，李琴继续说：“那天吵完我就以为这事儿过去了，谁知道上个月我例假一直不来，我买了验孕棒一看，就是怀孕了。”
“我问他，他就承认了，他故意把避孕套扎穿了，就是想让我怀孕，气死我了，我跟他大吵了一架，现在他都不理我，做手术的钱我自己出了一半，剩下的还是他爸爸给我拿的。”
乔译言太阳穴突突跳，心里想着姜遥的话，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没忍住，“你不会还不打算和他分手吧？”
“啊？”闻言，李琴绞着手指，咬着唇，吞吞吐吐，“也没必要分手吧，他就是一时糊涂，他平时对我挺好的，偶尔喝了酒才打人……”
乔译言气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他错了。
姜遥说得对，恋爱脑是劝不动的。
一路沉默。
到了医院，乔译言对流程一窍不通，双手插兜，一路跟在李琴身后。李琴也是第一次办这种事，走错了好几次，好不容易办好了手续，等待手术。
手术很顺利，结束后，李琴躺在病床上恢复。观察两到四小时后，她就可以直接出院了。
乔译言坐在床边，百无聊赖地打着游戏，抽空回复姜遥的消息。
姜遥问：【怎么样了？】
乔译言：【完事儿了，等两个小时就能走了】
姜遥：【谢谢学长了，等你回学校，我请你吃饭】
乔译言不跟她客气：【我要吃米线，就上次咱俩去的那家】
姜遥：【我还以为你会狠狠宰我一顿】
乔译言笑了下，打字：【老子平时天天山珍海味，偶尔也得接地气一下】
姜遥好久也没回。
乔译言都能想象出屏幕对面，她无语中带着点嫌弃的表情，更想笑了。
这时，病房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喧闹，隔壁床的家属嘟囔一句，起身打开门，出去查看情况。
门打开之后，外面的声音愈发清晰起来。走廊里，熙熙攘攘的抱怨中，一个男人的怒吼尤为清晰：“李琴，你死哪儿去了，特么敢把老子儿子打了？！”
声音很近，似乎就在门口。
一阵凌乱的脚步声紧接着响起，不知道多少人出来看热闹了。医院里这种争吵并不少，大部分人都当乐子看，也有人担心闹出事来，去找保卫科的人来。
听到李琴的名字，乔译言意识到不对劲，病床上迷迷糊糊的李琴也清醒了，霎时睁大眼睛，露出惊恐的神色来。
“姜新来了。”李琴胸口起伏，翕动干裂的嘴唇，“遥遥，他生气了，说不定会打我，你别让他找到我。”
乔译言眉头紧蹙，即刻站起身，快步到门口，伸手想关门。谁知姜新恰好瞥见了他的脸，先他一步冲了过来，用脚卡住了门，瞪大眼睛，呼吸带着一股酒臭味：
“姜遥，你陪李琴来的？她是不是在里面？！”
说着，肥硕的身子倾过来，用力挤开了门。
乔译言有心无力，姜遥的身体与成年男人比起来太娇小，根本挡不住他，只能冷声警告：“你再乱来我报警了！”
“报尼玛的警，你滚开！”姜新一把推开他，气冲冲地冲进病房，找到了最里面床位上躺着的李琴，猛地将人扯了起来，目眦欲裂，“你做完手术了？！”
李琴像破布娃娃一样被拖下床，面色痛苦，声音虚弱，“疼，姜新，你弄疼我了。”
姜新怒急：“你个臭表子，敢把老子儿子打掉，还想捞着好？”
他眼中凶光毕露，松开桎梏着李琴的双手，狠狠甩了她一耳光，又踢又打。李琴因为惯性身子歪倒，重重磕到了坚硬的床角，肚子上又挨了几脚，痛得昏死过去。
隔壁床的病人吓得心惊肉跳，“来人啊，打人了！”
乔译言冲过去推开姜新，扶起李琴，看到了从她身下缓缓流出的一滩血迹，瞪向姜新，难以置信：“你疯了，她是你女朋友！”
姜新暴怒的神经被鲜血刺激清醒了，猛然大张嘴，脸色苍白如纸，浑身颤抖起来，“我，我不是故意的！”
乔译言不想听他狡辩，看向隔壁床位的病人，冷静道：“帮忙报警，谢谢。”
病人反应过来，点点头，连忙拿起手机。
“别报警！”姜新吓得涕泗横流，冲过去想抢那个病人的手机，“求你了，别报警！”
原本事不关己的病人家属急了，上步并作两步，拦住了他，“你干什么，离我妹妹远点！”
混乱中，保卫科的人冲了进来，迅速控制住局面。
姜新被穿着防爆服的安保人员抓住，快要后悔死了，苦苦哀求：“我不是故意的！她是我女朋友！她把我的孩子打掉了！这是我们的家事，你们不能报警！”
“麻烦搞清楚，生育权是女性独有的。”工作人员露出嫌恶的表情，“再说了，报不报警又不是我们来决定的，老实点，你这样的男的我见多了。”
姜新神情恐惧，双膝一滑，扑通跪了下来，哭喊道：“小琴，小琴，我知道错了，你别报警！”
“装什么，她都晕过去了。”乔译言冷眼看他，“滚开点，别当着医生的路，出什么事你付得起责任吗。”
姜新浑身抖得如筛糠，“她……她没事吧，她不会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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