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非皇帝意思。”虞苏抬头看他，眸中溢出几分不解。“皇帝做不了本王的主，圣旨既下，你便该明白是本王的想法。”“可臣女与王爷不过两面之缘，许并不合适。”祁夜顿了顿，才答。“你也说了只两面，合适不合适，日后才能见分晓。”“但……”虞苏不死心，欲要再说。“好了。”祁夜打断她的话，蓦然伸手拂掉落在她肩头的落叶。清冽的香气逼近，她又闻到了祁夜身上，那和她前世在青相府种下的梅花一样的冷梅香。王府也种过这样的梅花树吗？
虞苏走到宫门口，刚要踏上马车，却见原本扶着她的钱嬷嬷松了手，慌慌张张地行礼。
“奴婢参见王爷。”
虞苏回头，见到一袭白衣长身玉立的祁夜。
她敛下眼，“臣女给王爷请安。”
“你回去吧，本王和颜小姐说两句话。”祁夜喊了起，随后吩咐钱嬷嬷。
“是，王爷。”钱嬷嬷不敢违命，看了虞苏一眼，转身离开。
二人相对站着，须臾，虞苏开口。
“王爷，可否借一步说话？”
她身后尚且跟着长夏，可有些话想单独说与祁夜。
祁夜几不可见地点点头，负手走向一旁。
虞苏止了长夏跟上来的步子，上前跟过去。
“皇后召你入宫是为何事？”祁夜站定，一双浅淡的眼看向她。
“娘娘言明七日后皇太后寿辰，让臣女稍作准备。”
“此事本王会安排。”祁夜听罢颔首，随即又道。
“不劳王爷费心。”虞苏摇头拒绝。
“你懂四艺？”祁夜下意识地蹙眉。
他记得虞苏四书五经倒读的不错，却从未听说会琴棋书画。
虞苏奇怪地看他一眼，“王爷不曾了解臣女，又怎知臣女不懂四艺？”
下意识地以为面前的人还是前世的虞苏。
祁夜袖中的手一顿，随即若无其事地补话，“本王只是觉得你自幼养在山中，颜国公应当不曾请人教过你这些，是本王冒犯了。”
虞苏点点头，并未起疑，“多谢王爷好意。”
“嗯。”既然她这样说，祁夜也不再强求，从袖中取出一块白玉。
“这是当初从你身上掉下来的玉佩，应当是你寻的那块。”
虞苏接过看了一眼，上面刻着个颜字，还是上好的白玉，应当是颜夫人说过的玉佩。
“多谢王爷。”
“嗯，回去吧。”祁夜点点头，越过她离开。
“王爷。”虞苏唤住他，稍稍俯身。
“虽不知皇上为何下这道赐婚圣旨，但臣女刚归家，家中父母不想臣女过早成亲，臣女身世才貌都并非上乘，只恐配不上王爷，还望王爷……能退了这门亲事，择有才能之人为王妃。”
她话音落定，祁夜抬起的步子顿住，定神看了她片刻。
“此事非皇帝意思。”
虞苏抬头看他，眸中溢出几分不解。
“皇帝做不了本王的主，圣旨既下，你便该明白是本王的想法。”
“可臣女与王爷不过两面之缘，许并不合适。”
祁夜顿了顿，才答。
“你也说了只两面，合适不合适，日后才能见分晓。”
“但……”虞苏不死心，欲要再说。
“好了。”祁夜打断她的话，蓦然伸手拂掉落在她肩头的落叶。
清冽的香气逼近，她又闻到了祁夜身上，那和她前世在青相府种下的梅花一样的冷梅香。
王府也种过这样的梅花树吗？
虞苏失神不过片刻，祁夜已经后退回去收回手。
“沐……颜楚沁。”祁夜唤她名字还略生疏，虞苏听第一个音的时候，还以为他喊的是沐。
可她恍惚看过去的时候，祁夜仍是那副冷淡疏离的样子，连话音的语调都如常。
“身世才貌都并非选王妃的第一选择，我既选的是你，那便只能是你。”
身前的冷梅香渐渐远去，她站在四月间满天的桃花树下，脑中回响起祁夜方才的话。
“小姐。”长夏见祁夜离开，忙跑上前扶住她。
“回吧。”虞苏抿了抿唇，将玉佩收好，搭上长夏的手。
回去的路上仍旧经过长街，车夫正赶着马车在拥挤的人流里走着，忽然马车里传出一道声音。
“停。”
车夫及时地拉了缰绳，低头喊。
“小姐。”
“在这停一会，阿娘喜欢迁客居的点心，我进去为阿娘买一些。”虞苏戴好面纱，若无其事地吩咐。
“小姐乃闺阁女子，怎能随意踏足这些市井客栈，不如奴婢去买。”长夏忙说。
“我自己去，你留在马车里即可。”虞苏却不楚置喙地拒绝。
“是。”
虞苏下了马车，却并未直接进迁客居，反倒走进一旁的店铺。
片刻后她换了一身男装出来，施施然走进客栈。
迁客居是上京城最大的客栈，里面人来人往，她径直上了二楼。
二楼果然坐着位说书先生，正声情并茂地讲到颜家小女在郊外遇袭，被八王爷救下，二人一见钟情，遂王爷求娶的事。
虞苏嘴角抽搐了一下，随即若无其事地上前拉了把椅子，坐在人群中一同听着。
好在没讲多久，天色就渐渐暗了下来，说书先生看了一眼桌上的沙漏，“今天就讲到这，预知后事八王爷如何俘获颜家小姐芳心，且听我明日分解。”
围在桌前的人们三三两两地散去，说书先生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刚要离开，咚的一声，桌上放下一锭银子。
他眼前一亮，伸手就要去拿。
“且慢。”一道略浑厚的男声阻止了他。
他抬头看去，见是位眉清目秀的公子，顿时笑起来。
“小公子这是？”
“先生近来一直在这客栈里讲故事，我每天都来听着，可谓是被吊足了胃口啊。”虞苏前世的养母是伶人出身，有一把好嗓子，也惯会变音。
她跟着学过些皮毛，变个男声对她来说不算难事，骗过这面前的说书人自然轻而易举。
“哎呦，小公子过赞了。”说书人是个年轻的白面书生，看着二十上下，见她开口夸自己，还递出来一锭银子，顿时喜笑颜开。
“喊住先生倒也没旁的事，只先生讲的太过出神入化，倒让我都有些相信这些都是真的了，咱们八王爷……当真对那位小姐……心生仰慕？”虞苏艰难地把这句话说完，心下暗道怎么几日没听见，京中竟传闻的这样离谱了。
“这……”说书先生虞为面上的笑僵住，随即压低了声音。
“都是编造的罢了，权贵家的事，咱们怎么清楚呢，我也不过是挣个养家糊口的钱，小公子心中明白就好。”
来来往往的人都听个笑话，少有人把这些事当真，这位公子倒奇怪，开口就觉得这些东西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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