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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风微动,将这句话带入了骆北延的耳中。
  可他却只是看向段宴卿,唇瓣微勾,带着无尽冷意。
  “段宴卿,森*晚*整*理本王只愿,你说的是真心话。”
  心脏逐渐发涩,段宴卿只能苦笑着沉默。
  整整十年啊,骆北延果真对她没有半分动心。
  段宴卿攥紧缰绳,扬鞭破空,娇声喝道:“驾!”
  骆北延没防备她突然窜出去,下意识看向她的背影,却只觉得有那么一瞬,眼前人跟书房中那幅画融为一体。
  他心脏一颤,狠狠将这个荒唐的念头按下,却是不自觉的策马跟上。
  等他追上段宴卿时,迎着啸烈的山风,他的声音忽远忽近。
  “段宴卿,你为什么从来没说过,你的骑术竟然如此了得?”
  段宴卿侧目看他,眼中突的闪过什么。
  她整个人伏低在马背上,声音却有股热烈灿烂的意味。
  “殿下!待你追上我,我便将所有事情都告诉你!”
  骆北延一愣,看着她再度提起来的速度,心里腾起一丝异样的感觉。
  马蹄声响彻山间,烈风从耳畔呼啸而过。
  两人一前一后越过山谷,溪流,树林,直至前方无路。
  悬崖边,段宴卿狠狠勒住缰绳,马儿的前蹄高高扬起,她也融入夕阳。
  残阳如血,她鲜红的身影却好似比残阳更亮。
  前所未有的生动鲜活。
  骆北延一瞬不瞬的盯着她,手掌捏着缰绳,竟是察觉到自己心跳加快。
  段宴卿翻身下马,衣袂翻飞不休。
  她看着眼前的层层红云,昏昏赤光,缓声开口。
  “骆北延,我自十五岁那年求得婚约,便一直跟在你身后。”
  “我总想着,终有一日你能回头看到我吧,可十年了,骆北延,我没有力气再追下去了。”
  骆北延薄唇紧抿,却是不知如何回答。
  可段宴卿下一句话却是——7
  “骆北延,若我便是辛归安,你待如何?”
  话一出口,段宴卿的心便如同被人扯着吊在半空,几欲不能呼吸。
  几息之后,她身后响起骆北延冰冷的嗓音。
  “你永远不可能成为她,亦如本王永远不会喜欢你。”
  段宴卿的心陡然落了下来,却是摔下了万丈悬崖,碎成了泥。
  她的肩胛处,早已被鲜血渗透,染出了一块暗色。
  可她恍若未觉,甚至轻笑了一声。
  随之,她微微侧脸,声音跟着风飘着。
  “骆北延,你可敢发誓,说你此生绝不会对我有半分动心?”
  骆北延冷声道:“有何不可?”
  段宴卿站在逐渐昏暗的天色中,听着他毫不犹豫的念出誓言。
  那抹血色残阳,仿佛浸入了她的眼。
  骆北延说完后,盯着她:“现在,你可死心?”
  良久,段宴卿翻身上马,她逆着光看向骆北延。
  说罢,她几乎是迫不及待的扬鞭离开了这处。
  星星点缀夜空,山风吹凉热泪。
  也吹散了这十年的执着。
  当段宴卿冲入城门时,一匹快马陡然越过她。
  马上的人声音慌乱:“边关八百里加急,速速让开!”
  段宴卿陡然一怔。
  当夜,圣旨便传进了国公府。
  ‘宣国公府嫡女段宴卿,入宫觐见!’
  偌大的养心殿中,一片肃然。
  段宴卿看着皇帝的脸色,跪倒在地:“臣辛归安,参见陛下。”
  皇帝声音里难掩怒意。
  “边疆急报,南疆卷土重来,短短半月,连破三城!”
  “朕要你领兵出征,一举拿下南疆,你可能做到?”
  段宴卿抿唇,眼里透着锋锐。
  “护卫大秦边关,臣义不容辞。”
  皇帝看着那道削瘦却凌然的身影,缓声开口。
  “待此战之后,大秦便再无敌手,这些年,辛苦你了。”
  段宴卿心脏重重一颤,可片刻后,她缓缓抬手行礼,声音平静。
  “陛下,臣,告退。”
  她一步步走出了这座来过无数次的养心殿,却意外觉得前所未有的轻松。
  待她回到国公府时,却见父母和兄长皆是等在前厅。
  段宴卿心下涩然,慢慢走过去,道:“女儿见过父亲,母亲。”
  卓父冷冷看向她:“你竟还知道我们是你父母,这些年你何曾将国公府放在眼里过!”
  段宴卿抿唇,已是没有力气再争辩。
  卓母也说道:“宴卿,如今你已经没了婚约,不如趁早寻个小官嫁了,也好过现在。”
  段宴卿看向眼前三人。
  他们眼里是厌恶,是漠然,是轻蔑,独独没有家人该有的温情。
  她心里狠狠一刺,闭了闭眼。
  “若女儿不愿呢?”
  “那我与你母亲,只当没有生过你这个女儿!任你自生自灭!”
  风微微吹进堂内,空气却又一瞬凝滞。
  段宴卿眼前好像模糊了一秒,又逐渐清晰。
  如此,也好。
  此战她已注定无归,国公府跟她撇清干系,才有活下去的希望。
  通!
  她膝盖重重砸在地上,手中匕首寒光闪动,青丝瞬间落地。
  “今日,我便割发断情,从今以后,国公府再无段宴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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