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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副字只是我对王丞相的心意罢了,若是堂姐再写一副,岂不成比试了?玉洁无心跟堂姐比试的。”燕玉洁楚楚可怜的说。
燕冰清却道:“堂妹别谦虚了,太子既然都发话了,我怎能抗旨?”
“那好吧。”燕玉洁娴静的垂首。
墨玄黄幸灾乐祸的睨着燕冰清,她可是帝都出了名的草包,量她也写不出个一二三!
燕冰清去往书房,准备好纸墨笔砚提笔正欲写时,一个穿着青衫的男人敲门。
“燕小姐,您用这一副吧。”男人把怀里的画轴拿出来给她。
这副画轴上的正楷字迹飘逸、大气,看得出字的主人书法功力不浅。
“草民是相爷请来的,草民在天桥底下卖字已经卖了十年了,草民的书法您放心!”男人拍拍胸脯。
燕冰清眼珠子一转,她接过卷轴,“多谢。”
男人嘴角上扬,“小姐客气,相爷吩咐的事,草民定当竭尽全力。”
……
少顷,燕冰清走进宴厅。
所有人都期待的看她的字,自然,有不少人知道燕冰清的能力,是等着看笑话的。
她把卷轴打开,一副飘逸、豪迈的狂草写的“平安喜乐”四字展现在眼中。
“写得好!这副字可是略胜一筹啊。”李太傅看直了眼,从席位上来到燕冰清身边,上下打量卷轴。
“堂姐深藏不露,是我班门弄斧了。”燕玉洁福福身,眼底藏着不怀好意的笑。
王尧骄傲的仰起脸,笑得慈祥,“冰清,你的字比外祖父写得好。”
众宾客眼底闪过错愕,狂草正所谓形散神不散,可是很需要功力的,没想到燕冰清还留有一手。
“冰清没有愧对太子的赏识吧?”燕冰清轻扬下巴,挑衅的瞥向他。
墨玄黄的脸猛地一黯,手缓缓攥成拳头。
而角落的燕玉洁蔑笑。
就在太傅跟几位文官传阅时,府邸的侍卫抓住一个青衫男子,“相爷,我们在府邸发现一个人混了进来,鬼鬼祟祟。”
青衫男子被押着,他见到各个官员吓得腿都软了,“草民冤枉啊,草民不是贼人!”
“把他赶出去!”王尧觉得晦气,立即下令。
墨玄黄狭长的眸子一瞥,“慢着,你说你不是贼人,为何混进了王丞相的寿宴?如实招来!”
男人哪见过这么多大人物?
他实在害怕被杀头,于是跟倒豆子般的说出来,“是王丞相派人让我来的!说让我帮燕小姐写一副字,这是酬劳。”
男人拿出了一张五十两的银票。
人群里有人道:“怪不得!原来是找人代笔啊。”
“还是燕玉洁更胜一筹!燕冰清想赢出阴招也就罢了,没想到丞相也……”
“呵。”墨玄黄嘲讽。
向来磊落的王尧被人戳着脊梁骨,他的脸发红,“你放肆!居然敢污蔑老夫!究竟是谁派你来的?”
“草民说的都是真的!草民叫张舒,是天桥底下卖字画的小贩,身世清白,怎敢污蔑您?”男人的声音都在颤抖。
慵懒的坐在一边的墨玄黄感觉身心畅快,他站起身,笑道:“本宫算是见识到了王丞相的家教,燕小姐真是好样的。”
一瞬间,宾客都鄙夷的看着王尧、燕冰清。
燕玉洁一副担忧的表情,实则心里都快笑开花了,王尧、燕冰清被她耍的团团转,骑虎难下。
“慢着!”燕冰清走到男人面前。
“张舒,我这副可是你的字?”她将自己的狂草在他面前展开。
张舒眯着眼一看,摇摇头,“这副不是的,草民最会写正楷,草书写得少。”
燕冰清看了眼棠梨,棠梨将另一幅字亮了出来,上面写着‘寿比南山’。
“大家看到了,我并没有用张舒的字,我写的是‘平安喜乐’,我外祖父更不会找外人来坑害我。”燕冰清字字铿锵的解释。
她其实也不懂劳什子书法,但是在21世纪给信徒赐字画符多了,平安喜乐四字写了不下千遍,自然就写得出神入化。
不用她说,宾客也猜想到他们祖孙是被陷害了。王丞相怎会不知道自己外孙女的实力?找个人代笔?
墨玄黄像是被打了一巴掌,脸上火辣辣的疼,他笑得讽刺,“燕小姐的意思,不会是本宫找人坑害你吧?”
问完,墨玄黄就后悔了。这个女人恨他还来不及,怎会相信他?究竟是谁这么大胆,屡次把他当刀子使?
可令他没想到的是,燕冰清坚定的摇头,“自然不是太子!太子不会大费周章的请人坑害我跟外祖父。我想,我的书法落败,谁能从这件事上获利便是谁。”
此话一出,许多人不约而同的扭头看向一边默不作声的燕玉洁。
燕玉洁因为心虚,心脏狂跳,嘴唇干得都说不出话,“我、我没有!”
几个跟燕玉洁关系好的官小姐道:“应该不是玉洁,玉洁本来不想比的,是燕冰清坚持比的。”
“你们不觉得燕玉洁在别人外祖父的寿宴上送字很装模作样吗?不是她是谁?”
又有一个官员道:“你们还记得吗?上次燕小姐被冤枉推白小姐落水,当时燕玉洁也掺和这件事了。”
燕玉洁被千夫所指,身边所有人看她的眼神尽是鄙夷,她红了眼,“我在堂姐家借住,我怎么敢啊?”
可没有一个人敢说相信她,就连燕长河都不敢出面,生怕惹得一身骚。
燕玉洁狼狈的落荒而逃。
墨玄黄望着燕玉洁的方向心里升起滔天怒火,待他查明真相,若是推翩翩下水的人真是她,他绝不让她好过。
寿宴举行完毕,宾客散去,王尧把燕长河叫到书房。
“岳父,今日是我没处理好,不知是谁敢陷害您跟冰清。”燕长河内疚的叹了口气。
王尧心里冷笑,缓缓坐在太师椅上,“行了,我身居高位想陷害我的人多着了,你防也没用。”
“是,女婿眼皮子浅了。”燕长河点头哈腰。
“我过了耳顺之年,也该致仕了。长河,你若真有心接替我,不如先把兵符交出来。”王尧阖着眼,捏着鼻梁,像是很疲惫。
燕长河心里咯噔一下,兵符可是他的命根,也是其他官员畏惧他的来源,他若是丢了兵符,混迹官场的底气也丢了。
这个老贱人,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这……”
王尧伸出食指在空中点了点,老道的说:“说你眼皮子浅,你还不信!我已奏请皇上升你为二品兵马大元帅,让你去沧州练兵!你若练得好,为圣上练出精兵强将,我也好开口举荐。”
燕长河喜不自胜,这个老不死的终于松口了。他十七年的隐忍终于有了结果,皇天不负有心人啊!
他得了便宜还卖乖,他不好意思的笑道:“岳父见笑了,女婿手握兵符久了,突然把兵符交出来,所以就有些慌。”
砰——
燕长河按照燕冰清信上写的做,他猛拍桌案,“燕长河,你还想带着兵符离开京城不成?你想造反?”
最后两个字,他用气音说出来。
“不不不!女婿不敢,女婿愿意去沧州!”燕长河脸色惨白,吓得跪在地上。
王尧软硬兼施,语气一轻,“继续当三品将军,还是出京城搏一搏,你自己选吧。”
须臾,兵符便被送到王尧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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