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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件事本也不是大事,刘管事平时摸摸索索陈贺芸知道,但是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没想到竟偷到她眼皮子底下来了。
  可假山里面的女子哭哭啼啼出来后,众人更是惊讶。
  “这不是大姐姐院子里的人吗?”辛清珞知道她是静心斋的,但不记得她的名字。
  妺染脸色却变了:“小雪?”
  小雪呜呜的哭着,不停地摇头,乞求妺染和陈贺芸。
  妺染皱眉,道:“夫人,这丫头竟如此不检点,我可不敢留,免得带坏了我的名声。”
  陈贺芸眯眼:“的确是留不得。”
  妺染看了陈贺芸一眼。
  她想杀人灭口。
  毕竟小雪也是她派来静心斋的奸细,如今没证据,又怕小雪胡乱攀咬,陈贺芸当然动杀心了。
  妺染故意道:“念在主仆一场的份上,又是夫人指给我的人,夫人,就从轻发落吧。”
  陈贺芸皮笑肉不笑的道:“那依大小姐的意思,该如何处置?”
  妺染道:“找个人牙子发卖了,或者送到外头庄子里干活,看不见便是了。”
  陈贺芸转了转手上的葡萄石戒指,道:“大小姐真是宅心仁厚啊,这等下贱坯子都想留下一条命?”
  说完,她挥手招来家丁:“刘管事发配到庄子上去,至于这个敢偷人的,乱棍打死。”
  小雪顿时心都凉了,她瘫坐在地上,抬头看暗沉沉的天空,四面八方都是绝望。
  “小姐们都回各自院子去。”陈贺芸吩咐。
  妺染转身离开。
  “大小姐!大小姐救命!”小雪扑上去想抓妺染的裙摆,却抓了个空。
  妺染回头,垂眸瞥了她一眼,目光寒凉如冰,没有一丝怜悯同情。
  小雪傻了。
  她被拖了下去。
  至死她都不明白,为何一觉醒来,会在刘管事的身下,与他苟且。
  静心斋赶出去一个,又打死一个,剩下的几个人更加懂得闭紧嘴巴,少说话多做事。
  夜深,谷雨跪在妺染面前,叩头诉说了全部过程,包括刘管事一直以来都纠缠她,她利用这一点给了刘管事一点甜头,又让刘管事弄来了药,只说助兴,刘管事给她后,她转头下在了小雪身上。
  妺染听完后,鼓了鼓掌:“没想到,宅院里的婢女也会置人于死地。”
  谷雨叩首:“奴婢愿忠心大小姐,为大小姐做事!”
  妺染道:“你求的就是摆脱刘管事,如今求仁得仁,何必还来效忠我。”
  谷雨咬牙,妺染的信任很难取得,而且妺染现在捏着她的把柄,想把她怎样就怎样,她不忠心也不行啊。
  谷雨叩首道:“大小姐,日久见人心,奴婢不敢替自己说好话,只求大小姐让我留在静心斋服侍,奴婢是否忠心,您会看到的。”
  “行,你先出去吧。”妺染没说别的,只让她离开。
  要是谷雨能为她所用,那是件好事。
  朱砂和糯米都是打打杀杀的人,虽然有各自的好处和优点,但不够细致,琢磨事儿总是差一些。
  能揣测她的性情也是因为在一起日子久了有默契了。
  可这个谷雨不同,她敢想敢做,也够狠,胆大心细。
  刘管事和小雪的事看起来清楚明白,但要做起来可不简单,稍有差错都不成。
  要是真心归顺于她,以后她也能多个助力。
  只是人是需要慢慢处的,日子还长,且走着看。
  再过了两日,明韶公主派了宫中的太监登门辛府告知妺染,明韶公主设了宴,要感谢妺染的相救之恩。
  妺染欣然答应。
  这次宴请也在众人的意料之中,所以嘉黎院那边并没什么太大动静。
  因第二日要进宫,所以头天晚上朱砂和糯米提前准备好要见公主穿的衣裳。
  而这一晚,宗政玄廷出现了。
  他不仅跳窗进来,还提了一只烧鸡两只肘子以及一些糕点,糖果,乳酪,以及只有朝贡宫里才吃的上的水果。
  他打开放到桌子上,香气扑鼻,糯米眼睛都有点发直。
  妺染心头起了防备,她请玄廷坐下,朱砂给玄廷倒了杯茶。
  “太子殿下这是何意?您无事献殷勤,可让我心慌的很。”妺染瞧那一桌子的东西,隐隐觉得宗政玄廷没憋好屁。
  玄廷难得的正经,脸上没挂笑面虎的皮,整个人清爽了不少,他一双漂亮的眼眸清亮又深邃,认真的看向一个人时,被看的人,很难不心旌摇曳。
  他道:“自然是有事相求,当然不能空手而来了。”
  妺染嗤笑:“平时不烧香,临时抱佛脚,说的就是太子殿下了。”
  玄廷丝毫不介意妺染的讥讽,道:“就算是临时抱佛脚,总归比空手来的强。师妹,这件事于你于我都有利,我这才登门。”
  妺染想着,应该是与明日她进宫的事有关,于是她像往常两人无数次商量事那般熟稔的道:“师兄说吧,何事。”
  妺染面容温和,目色沉静,语调也是少有的没有冷嘲热讽,而是认真柔和的询问于他。
  不知怎的,玄廷心头竟有些说不出的异样,这让他感觉很不舒服。
  他按下那些陌生之感,跟妺染说正经事。
  “明日在皇后面前,你要撇清你我的关系。”玄廷道。
  妺染听了这话,眼珠子一转,领悟了玄廷的意思。
  妺染揉了揉额角,也逐渐认真起来,这的确是对两个人都十分有利。
  “只是皇后,是个什么样的人?”
  玄廷如实道:“心机深重,多疑多思,想取得她的信任,难。”
  妺染了然。
  外界看皇后,那是一国之母,永远端坐高台之上,母仪天下,又悲悯众生,是天下臣民之母。
  哪里会像玄廷嘴里这样简单的说出来,感觉和普通凡人并无不同。
  “二师兄的心思,并不比皇后少呢。”妺染直白的道。
  玄廷掰下来一只鸡腿给她:“当然,只是我对你深信不疑。”
  妺染深深的与玄廷对视,可惜啊,他那双眼太深,她根本瞧不出什么。
  片刻,妺染接过那只鸡腿,道:“那多谢二师兄的信任了。”
  两人又浅聊两句后,玄廷跳窗走了。
  妺染招呼朱砂糯米过来坐下,一起大快朵颐。
  妺染非常清楚,两人都互相没透底,但她此次招惹明韶公主,却让玄廷意识到妺染要做一些事,所以他才会说,撇清彼此的干系,对彼此有利。
  是啊,明面上斩断的一清二楚,私底下才好办事。
  其实妺染一清二楚,在天都,宗政玄廷会是她最强有力的帮助,虽然他说话只能信三分,脸上笑嘻嘻,背后掏暗器。
  但他们两个好歹也打打骂骂十几年过来,想帮忙的时候,是彼此最默契的助力。
  当然,如果他们不是竞争暮尘子衣钵的话,妺染很愿意和玄廷合作。
  她啃了两口鸡腿,想想嘛,现在也差不多,她不说,玄廷也不傻。
  她接近明韶公主的真实目的,到最后,玄廷别成为她的阻力才行。
  妺染留了个心眼,皇后,或许是个很好的能牵制玄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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