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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她话音落下,大厅里顿入寂静。
  骆清野一时有些愣住。
  心头莫名的烦乱一闪而过,他定定道:“你要离婚?”
  他可不相信沈弄影要离婚。
  她接近自己不就是另有目的吗?
  不是郁建西的人,那就只能是那个家伙的人了。
  那个苦心孤诣为自己谋划意外车祸的人。
  想到这里,骆清野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一声冷笑过后,他缓缓开口。
  “任小姐。”
  他的声音平和并无戾气,说出的话却让沈弄影一颗心凉到了谷底。
  “你是聪明人,但怎么不知道森然是郁家的产业呢?”
  “你奶奶的入院审批,今天刚到我手里。”
  沈弄影浑身一震,猛地抬起头。
  她确实不知道。
  因为骆清野从未告诉过她。
  ——这辈子没有,上辈子也没有。
  他们夫妻一场,本该亲密无间。
  可到头来,她却连这点事情都不知道。
  沈弄影死死攥紧手心,掐出血痕。
  难以名状地憋屈萦绕心间,半晌,她才找回声线:“你想我怎么做?”
  骆清野的声音无比漠然:“自然是待在我身边,做好一个妻子的本分。”
  什么是一个妻子的本分?
  像前世一样,守在他身边当一个任劳任怨的保姆,照顾他的一切。
  做一个合格的挡箭牌,承下所有的恶意和危险,来保任晓楠平安。
  任晓楠受伤,她当仁不让地献血。
  任晓楠生病,她的肾也“自愿”捐献。
  然后,因为任晓楠轻飘飘的一句话,她便眼睁睁地看着呼吸机被拔下,在绝望中咽了气。
  这就是妻子的本分吗?
  久久的沉默后,沈弄影点了点头,轻声道:“好。”
  她不明白,为什么骆清野不爱她,却又不肯放过她。
  但她知道,自己现在彻底没了反抗的资本。
  几天之后,江城最大的古玩交易会开幕。
  郁家受到邀请。
  沈弄影推着骆清野出席了开幕式的小型拍卖会。
  作为商圈权贵,自然有不少人前来攀谈。
  看着骆清野谦和有礼的模样,沈弄影只觉得讽刺。
  骆清野是惯会装样子的。
  骗了别人,也骗了从前的她。
  按下心底的抽痛,沈弄影回忆起这场拍卖会的细节。
  当时,骆清野看上了一只冰种的翡翠手镯。
  “小微,听起来还不错,你觉得镯子好看吗?”
  沈弄影不懂翡翠,但那镯子通透非常,是好看的。
  听到肯定的答复,骆清野点了点头:“你觉得好看,那我们就拍吧。”
  沈弄影听后微微红了脸,连带着那只价格高昂的镯子都变得可爱起来。
  她如愿地拍下镯子,却没有再见过它。
  直到任晓楠回国,那只镯子出现在了她的手腕上。
  那一瞬间的心痛似是化为实质,压得她喘不过气。
  不出所料的,骆清野依旧选择拍下这只镯子。
  只是他的语气不似前世那般伪善,冷淡问她:“镯子怎么样?”
  倒也真实。
  几轮竞价后,场面渐渐有些不对劲。
  一个79号仿佛与骆清野作对一般,永远紧跟其后,将价格翻上一倍。
  骆清野微微皱眉,沉声道:“加价五倍。”
  这镯子的价格已经翻天了,沈弄影不明所以,还是举了牌。
  加价之后,对面似是犹豫了一瞬,随后再次举牌。
  “对方还是翻倍了。”
  听到沈弄影的话,骆清野勾了勾嘴角,扯出一个极具轻蔑的笑。
  沈弄影登时明白了他的用意。
  他根本不是非要不可,他只是想让跟他叫板的人大出血而已。
  若对方知难而退,那他就能拍下镯子。
  若对方还要加价,那就让其吃下这个哑巴亏。
  “不用举了。”骆清野道。
  最终镯子被79号已高出前世近十倍的价格拍下。
  沈弄影推着骆清野离开时,却被一为不速之客挡住了去路。
  祁鹤身着别致考究的暗绿色绸缎西装,一幅金丝边眼镜衬得像个十足的斯文败类。
  他施施然挡住二人的去路,将一只精致的盒子递到了沈弄影面前。
  “任小姐,好久不见。”
  “我见你很喜欢这只镯子,所以我把它拍下来,作为给你的谢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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