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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后娘娘,皇上的船已经靠岸,不过还得走上一两日的陆路,皇上率朝臣和仪仗而来,恐怕又会多耽搁几日。”
  太后手上过着念珠,身着褐色华服,上面以金色丝线绣着如意寿字纹,双眸微闭,虽保养得宜,但鬓边已生出缕缕白发。
  忽而手上一顿,将佛珠放在桌上摆放好的帕子上,“那位苏家女也来了?”
  嬷嬷速速净了手,又拿了紫檀木盒,将佛珠好好的放了起来。转身自婢女手中接过热茶,放在太后手边。
  “是的。皇上此行未带任何妃嫔,只带了一名女子,且那女子是单独被接到驿馆与皇上汇合,想来应是苏姑娘。”
  太后沉沉一叹,摇了摇头,“不过就是一个女子而已,他要多少女人都不是事儿!堂堂天子,天下的好女子任她采撷,怎么就看上了她!”
  早在祭天定下之时,就接到了皇帝的信儿,将他与苏宁安的前缘、如今的种种尽数告知,这一举动倒是叫她十分欣慰。
  本来也不在意,不过是儿子喜欢一个女子罢了,此女子又未嫁娶,身子又是干净的,抬进宫中便是,顺嘴叫人查了苏宁安的身世。
  这一查可不得了,什么苏家嫡女,与玉才人是姐妹都不重要,但偏偏是一个灾星的命格,让她心中忌惮。
  可皇帝竟然要亲自带苏宁安来见她,又怎会不知这是皇帝对她的重视,也是为她铺路,让她对苏宁安多些好感,少些为难?
  否则一个小小的朝臣之女,即便进了宫,又哪里值得他一个皇帝千里迢迢的将她带来泰山,拜见她这个太后?
  只是皇帝越是这样,就越让她这个做母后的对苏宁安不满,现在就能为她如此设想,以后谁知道会不会做出违背天地祖宗之事!
  瑛嬷嬷斜斜一瞧,伺候在殿内的婢女、内侍皆退了出去,这才扶着太后出了佛堂。
  “太后娘娘不是已经找了天师为苏姑娘批八字、瞧命格?天师素来是个厉害的,当日皇上降生时也是由天师亲自批命,如今不是确如天师所言?”
  听着瑛嬷嬷的话,心中稍微安定。
  她本为贵妃,膝下也只有皇帝一个儿子。
  当年皇后怀太子时遇刺,不过那时已经怀胎八月,还是平安诞下太子,但自此再不能生育。
  太子本就体弱,即便精心护养,仍早早夭亡。
  幸亏她这个儿子极其争气,乃是诸皇子中最出众的,这才让先皇传位于他。
  皇帝对她这个母后也是极孝顺的,否则也不会因着她一句话而娶了皇后。
  多年来,她的每一分心思皆用在了皇帝身上,若有什么脏的、坏的的东西要伤了她的宝贝儿子,她这个做太后的自然要以雷霆手段处之!
  但瑛嬷嬷说的也没错,若是因此伤了他们的母子情分,也着实不值当。
  太后叹了一口气,“先见一见再说吧,若真是个灾星,那便准备着,让她永远留在此处!”
  瑛嬷嬷答应着,目光落在了半个巴掌大的木盒上,稍作停顿,看着挂在上面的小小的黄铜锁,平静的敛下眼皮。
  ······
  下了船又行了半日路程,天色渐渐暗下来,本就不急着赶路,何况累坏了皇上可怎么好?
  早在几日之前就布置好驿馆,以供陛下休息。
  不过之前并未听说有妃嫔伴驾,但眼瞧着皇帝带了女子前来,便急忙派人又去驿馆禀报,特意另安排了一间房,又急忙准备了好些符合女子口味的菜肴,炖了盏燕窝,用小火细细的熬着,待皇帝带着人行至驿馆,一切皆以备妥。
  坐了大半日的马车,沈言酌还好,苏宁安却有些腰酸背痛。
  且不说昨日尽心尽力的将皇帝陛下伺候舒坦了,今儿自打上了马车就忍不住睡过去,但一路上颠簸,骨头好像散了架一般。
  不得不承认,这些日子真的让皇上养得娇气了。
  沈言酌见她面上尽是疲色,低头吩咐了几句,苏宁安便被人带去了房间,伺候着沐浴。
  皇帝未曾说要休息,即便她再累也得打起精神。但泡了热水澡倒是让身上的疲乏去了一大半,翠竹和莺儿又给她按摩了好一会儿,已经是神采奕奕。
  因着沈言酌要同朝臣们一同用膳,因此晚膳苏宁安便在自己房中用。
  面前的菜色虽然可口,也是她平日里喜欢的偏甜的口感,但因着赶路总是没胃口,因此动了几下筷子便让人撤了下去。
  安礼在沈言酌耳边耳语几句,沈言酌听完立刻皱起了眉。
  半个时辰后,婢女又往苏宁安房中送了三样细粥和几样精致小菜,苏宁安吃着酱茄子倒是爽口开胃,又吃了两片带着丝丝甜意,看起来很是晶莹的蜜汁火腿,又喝了大半碗干贝粥,吃了半块乳糕,这才放下筷子。
  安礼再次禀报时,沈言酌唇角总算温和了些,随行的朝臣们一个个心上长得全是心眼,自然看出皇上心中记挂着楼上的佳人,陪着圣上用完晚膳之后谁也不敢耽误,尽数告退。
  沈言酌这才疲惫的揉揉额角,房中耳室早已备好热水,安礼欲上前服侍皇帝更衣,却被沈言酌抬手阻止,“传苏宁安。”
  “是、是,奴才糊涂。”安礼一边心里骂着自己愚笨,一边小跑着去请人。
  苏宁安沐浴完之后未施粉黛,任由青丝垂落腰间,因着这一层除了她与皇上便没有其他的人,朝臣们皆在另一座小楼里住着,因此寝衣外只穿了件嫣红色纱裙,走起路来翩然若一缕烟霞,“皇上。”
  福了福身,上前替沈言酌更衣。
  “怎么今日没什么胃口?太累了?还是有心事?”捏了捏苏宁安的脸颊,这才跨入浴桶中,任由苏宁安给她擦着背。
  “妾身有些担心。”
  沈言酌眼眸一顿,抬起湿漉漉的手,圈住她的腰,一声惊呼中,水花四溅。
  苏宁安摸了摸脸上的水珠,浴桶中的波动未曾停止,却被他收紧力道,薄薄的衣衫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玲珑的身姿,软腰紧紧的贴着他的。
  “担忧什么?”沈言酌身子向后一靠,叫她趴在自己怀中,“因为要面见太后?”
  苏宁安点了点头,“像我这样的女子,本就不洁,太后会觉得妾身轻浮,不会喜欢的吧?”
  沈言酌眸色一暗,母后本就出自百年世家,又为家中嫡长女,自小备受宠爱却也极重规矩,虽然他早已将二人的过往告知,但还真有可能瞧不上安安。
  如此想着便收紧了胳膊,薄唇蹭着她的耳尖,“自古婆媳就没有和睦的,太后也不必多喜欢你,只是带你去打个照面,安安只需不叫母后讨厌即可。”沈言酌抚着她的肩背,语气淡淡。
  苏宁安点了点头,这就是传说中的拜山头?
  “皇上对别人也是这样吗?”
  “怎样?”沈言酌轻哼一声,却听苏宁安软软的道:“带着您的妃子拜见太后?”
  心中一阵难以明说的燥,沈言酌偏过脸去,面上一阵复杂,忽然收紧了力道狂躁的吻住了那双唇瓣。
  “皇上······”
  浴桶之中,水花四溅,落在外面的水花叫耳室湿了大半。
  已经被水浸透了的几件薄衫挂在浴桶边沿,房中的烛火明明暗暗的,已经燃了大半。
  苏宁安身子浸在水中,枕在沈言酌肩头,浑身上下亦是沾满水珠,却觉得唇上干渴得厉害。
  沈言酌轻笑着从小几上拿了杯茶递到她唇边,叫她就着他的手喝了大半杯,自己则“咕嘟咕嘟”得将剩下半杯喝了个干净。
  瞧着自己身上的几道红痕,低低一笑,自旁边的架子上扯了巾子,如同包婴孩儿一般将苏宁安包了起来,扔进床帐中。
  “皇上······”带着水汽的手臂勾住他的颈子,嗓音似浸在蜜里一般,直叫人心中痒痒的。
  沈言酌唇角一挑,长臂再次将她揽入怀中。“在水中总归不能尽兴,还是在床上,咱们更方便些。”
  呻吟随着时而舒展、时而紧皱的眉头起起落落,苏宁安只觉得身子好像不是自己的了。
  如藤萝绕树一般缠上他劲瘦的腰身,任由他在她身上引起一阵阵颤栗,如同烟花绚丽的开放于夜空,“砰”的一声,带走了她的一切,叫她浑浑噩噩,再也起不了任何心思。
  好几次之后,沈言酌揽着苏宁安,亲昵的吻了吻她的额头,“安安什么都不必担心,见母后时据实已告就好,只要记得·······”
  苏宁安迷迷糊糊的听着,点了点头,又睡了过去。
  隔日,赶了一日的路程,一行人终于到了泰山。
  沈言酌是皇帝,自有软轿备着,无需亲自上山,但苏宁安却是没有的。
  昨日一夜承宠,苏宁安看着泰山雄伟,差点没跌在地上。
  这、这不是要她命吗?
  沈言酌眼角一撇,牵着苏宁安的手便上了软轿。
  “走吧。”
  苏宁安规规矩矩的坐在沈言酌身边,看着四角垂下的金色流苏,不安的道:“皇上,这真的可以吗?”
  沈言酌眼眸轻闭,环住她的腰,淡淡道:“没什么不可以的。”
  二人到了山腰处,苏宁安便被瑛嬷嬷带去见太后,沈言酌转身带着朝臣们走向另一边,愣是一个眼角都没给她。
  苏宁安看着沈言酌的背影,咬了咬唇,这人,也不知再多安慰一下,给她打打气也好啊!
  正兀自埋怨着,却发现怎么竟依赖起他了?
  还未及想出个子丑寅卯来,却对上瑛嬷嬷平静的眸子,“苏姑娘,请。”
  苏宁安定了定神,轻声道:“有劳嬷嬷了。”这才提着裙摆随瑛嬷嬷进了殿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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