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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洪武时期的盐粮勘合和盐引,无疑可视为国债券,因为正是利用盐粮勘合和盐引,政府才实现延时支付和赤字财政。由于《大明律》明令禁止转卖盐引勘合,此时只存在国债的一级市场,《大明律》卷八《户律五·课程·盐法》“阻坏盐法”条规定:“凡客商中买盐引勘合,不亲赴场支盐,中途增价转卖,沮坏盐法者,买主、卖主各杖八十,牙保减一等,盐货、价钱并入官。”
  不远处,兀良哈耳朵动了动。
  沈绣仍旧含笑:“姐姐方才讲,他背后有什么人?”
  红衣女子叹气:“我也不知。只晓得他某日喝醉了酒,回来脾气便大了,说什么他日攀桂步青云之类的混账话,还说紫气在东南。真是昏头!”
  沈绣沉吟,片刻后笑了笑。
  “晓得,多谢姐姐关心。这盒里的东西,我便带去了。”
  檀盒转手,兀良哈也作势欲走。车旁的马喧腾一声,马蹄动了动。沈绣待要与女子告别,忽地却被一把拽住手腕,拉回去。
  “留步。”
  四下寂静,静得能听见春水微澜。沈绣看似冷静,实则浑身都绷紧了,回头看她。
  女子却笑笑,走上前帮她拢了拢领口,亲昵道:
  “妹妹方才说自己无家室,实则是骗我的罢?瞧瞧这印子,粉都遮不住,方才我便瞧见了。” 说罢又拍拍沈绣的脸:“情郎也是郎,成不成婚又怎样呢?快活才是正经。”
  说完,见沈绣耳朵红透,女子咯咯笑,倒是真心实意地握了握她的手,声音放低。
  “从今儿起也算相识一场,你有医人的方子,我有让人快活的方子。若是不嫌弃,我讲与你听。”
  沈绣被烫到似地想挣开手:“不、不必了。”
  “怕什么?” 女子热情道:“带画儿的书要不要?”
  沈绣脸上飞霞:“不不不要。”
  女子疑惑:“为何不要?”
  眼见在河边拉来扯去,沈绣眼睛瞟了一眼旁边茶摊,没瞧见戴斗笠的人,就将女子的手终于挣脱开,狠心道:
  “那人他、他是个不能的!”
  这声说完,周围倒着实是安静了许多。岸边飞过去只黄鹂,啾啾两声。竹林外渔船划过,里边青衫闪一下,就不见了。
拾伍·醉离亭(二)
  临走时,她将戗金檀盒抱过去,给了红衣女子一张名帖。
  “张贡生回来,问起这东西,将这名帖交给他,他便不会为难你。”
  女子将封口的纸对着太阳瞧了瞧,就收在袖笼里说了声好,又牵着她袖子泪眼婆娑:
  “我身在贱籍,这应天府的大官儿,来来去去也见过不少,晓得这里边多少机关,多的也不便问。姐姐只心疼你一个女儿家,虽言谈举止像是大户出身,却四处出头露面行医问诊,身边却连个顶用的男子都没有。难不成这天下好男人当真死绝了,只剩些次等货色不成?”
  沈绣也不好再多解释,只能再三好言安慰。
  “敢问姐姐芳名?此后若是有疾患,可派人去春熙堂,就说找、找姓沈的姑娘。”
  女子抹抹泪,从丫鬟手上拿过描兰花的小团扇,贴心贴肺地对她讲:“舞低杨柳楼心月,妾身的花名,叫做杨楼月。”
  ***
  日头升到柳梢时,沈绣的马车终于回了春熙堂。跨过垂花门、拐过影壁和前厅,视线落在中堂时她就驻足,不知如何心虚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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