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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奕承!”冉荔站在江奕承卧室门口要账似的砸门。
  门被从外打开,冉荔抬头看着江奕承那副苍白的面色,什么话都没有说。
  江奕承侧身将人让进屋子里,她大步流星的进去,坐在小沙发上,眼看着门被重新关好,这才开口:
  “爷爷打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谁告诉您的?”
  深夜寂静,江奕承说话的声音在窗外的冷雨声中显得格外凄寒。
  冉荔不自然地眨眨眼,心虚看向旁边。
  江奕承问:“谁为了这么点小事让您放弃休息时间来找我?”
  冉荔欲盖弥彰:“不是孔盛!”
  江奕承:……
  冉荔:!!……
  她怀疑自己是拍戏被打到了脑子。
  为什么一进江奕承的房间就紧张得连思考都不会了。
  明明打他的人是爷爷,和她又没有关系,她也犯不上要愧疚吧。
  冉荔尴尬地揉了揉鼻子,打算换个话题重新开始。
  “爷爷干嘛要打你?”
  “孔盛没说?”江奕承倒了杯温水放在冉荔面前,又用毯子把她包得像个俄罗斯套娃,好像生怕她着凉。
  一番折腾后才坐在她身边,“我以为,大小姐是为金徽章的事着急来感谢我。”
  冉荔没听明白,嘴先于大脑,随口说:“我没仔细问,他说你挨了鞭子,我一着急,直接就过来了。”
  也许是毯子包得太严,掩盖住了她身上明艳富贵的气质。
  此时的冉荔说起话来憨憨的,言语内容里的真诚却叫江奕承有些不知所措。
  他还以为,大小姐是因他肯出面做冉家的罪人,为了人情才来看望他的。
  原来,就只是单纯因为他挨打受伤了吗?
  见江奕承不说话,冉荔问:“打在哪里了?伤得重不重?你上药了没有?要不要打消炎针?”
  她语速很急,一连串问题像豌豆射手一样叽里呱啦问出来,每问一个,身体就不由自主向他靠近一些。
  江奕承向后退,抬起手按住了冉荔的脑袋。
  等她安静下来,逐个耐心回答道:“打在背上,伤得不重,冉家的家规不能上药,也不用打消炎针。”
  冉荔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话:“江奕承,你被冉家洗脑了?!”
  她把自己从毯子里扒出来,气愤地掐着腰,义正言辞:
  “他敢用鞭子抽你就够报警的了,什么年代了还家规不许你上药?这也能忍?”
  “冉家对我有恩。”江奕承语气平淡,尾音拉长,好像在开导一个小孩子。
  书里写过,江奕承的母亲重病,是冉苍出钱供她治疗。
  在她离世后,江奕承被接进了冉家当做孙辈一样照顾抚养。
  “家主打我是为稳定人心。”
  “只有我挨了打,他们才会相信卸掉金徽章只是一种形式,无关冉家是否要在未来收回对他们个人乃至家庭的庇护。”
  冉荔无话可说。
  江奕承每一个动作的短暂停顿和不知哪下就会突然乱掉的呼吸,都在诉说着他背上的疼痛。
  冉荔抿了抿嘴,披着毯子站起来,用毯子的边角擦了擦他头上细密闪烁的冷汗:
  “现在,我是冉宅里唯一的主家人,按照你们那一套,我是有资格让你上药的吧。”
  江奕承嘴角上扬,鼻子里哼出一声笑音,颇有些纵容意味:“有的,您是我的大小姐啊。”
  ……
  孔盛在休息,上药的事情只好由冉荔本人代劳。
  沙发上。
  江奕承赤裸上身,将被鞭打后带伤的脊背毫无遮掩的展现在冉荔面前。
  虽是演戏,可这顿鞭子却没掺水。
  冉荔皱眉看着眼前遍布伤痕的精壮脊背,蘸满药膏的棉签似有千斤重,她拿在手里微微发颤。
  她以为她已经足够熟悉冉家了,但现在看来,好像并没有。
  冉家很陌生,比她此时面对的原始又残酷的刑伤还要陌生。
  每一鞭都破了皮,红红的肿起来,鞭与鞭相叠的地方皮肉开裂成一个敞开的伤口。
  冉荔心里发颤,她强迫自己记住江奕承身上的伤。
  江奕承可以为了冉家如此,那么她作为冉家人也没资格因为不忍见血而避开目光。
  江奕承很安静,伤背随着他的呼吸起伏,肌肉在药物蜇痛伤口的时候微微战栗。
  冉荔问:“你……是不是为了我的热搜,才要改掉金徽章不能摘下的规矩的?”
  “不是。”
  他否认得很干脆。
  “冉家的家规也要随着时代环境的变化而更改变动,大小姐的热搜只是一个契机,没有这个,家规也会改。”
  什么低情商回答,显得她刚才好像在自作多情。
  冉荔上药的手偷偷用力压了一下。
  果然,江奕承痛得倒吸一口凉气,“嘶。”
  他放在膝上的手捏成拳头缓解痛意,须臾,才笑说:“大小姐,您真是一点亏都不吃。”
  孤男寡女,深夜寂静,裸露的肌肤,笑声……
  虽然不是故意的,可偏偏这些元素就这么巧妙的融合到了一起。
  冉荔脑中的弦忽然在江奕承的笑声里绷紧。
  暧昧!
  他们之间的气氛太暧昧了!!
  冉荔只垂了下眼,很快就在江奕承的美色,和获得主线任务积分之间选择了后者。
  她可以没有男人。
  但是!绝对不能没钱!!!
  上好了药,江奕承重新穿好衬衫。
  冉荔在人穿衣服的时间里背手在并不算大的房间里踱步。
  她要让江奕承讨厌她。
  她要让江奕承黑化!
  所以,憋点什么坏好呢?
  冉荔转了一圈,抬头正看见摆得满满的书架。
  江奕承爱看书,是原书里都着重描写过的特点。
  哪怕是到了后期江奕承已经黑化囚禁了原主,还依旧喜欢在休息的时候拿着书在原主的面前看。
  冉荔现在还记得书中原主的心理活动:
  她觉得江奕承就是个变态。
  他夺走了冉家,把她囚禁在冉宅,和她最讨厌的富家千金影后订婚。
  然后还每天拿着书在她面前看了又看,用行动嘲笑她的无知。
  她经历了从身体到精神的双重侮辱,每天都对着老天祈祷,希望给她一次重来的机会。
  再来一次,她绝对不会放过江奕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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