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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景白没有回答林不慕的话,眼神在自己手上的信件上。
  林不慕拉着被褥给自己盖上,她看向一侧的燕景白,忽明忽暗的烛光照的那张俊朗的五官有几分邪肆。
  若要真说,林不慕觉得他生的好看,比她以往见过的任何人都好看。
  林不慕本就疲惫,落下床片刻便睡着了,她手中抱着自己的短刃,身旁任何的风吹草动都能让她惊醒。
  不多时,林不慕感觉到被褥被人掀开一角。
  她睁开眼的瞬间便是去推自己手上的短刃,指尖刚触碰到手上的短刀,便被燕景白的一双大手给覆盖住。
  燕景白坐在床侧,忽然就有些奇怪,既然太子那么喜欢她,她又为何会如此对一切惊惧。
  “慕慕在怕什么?”燕景白按住林不慕的手将她推出来的刀刃,轻轻地推回,幽深的眼底晦涩浮墨,“觉得我会伤害你?”
  若是之前,他确实有杀林不慕的想法。
  燕景白不是一个喜欢留着麻烦的人,但现在,显然留着林不慕更有用。
  林不慕望着面前的燕景白,不知怎么的,她对面前的男人没有什么警惕心,那种莫名的信任倒是林不慕此前从未有过的。
  是因为……和他有了夫妻之实的缘故吗?
  林不慕收回自己的刀,眼神困倦,殷色的唇瓣微张,“我觉得你不会伤害我。”
  她的话带着迷离的肯定与信任。
  阿娘总说她笨,或许吧。
  林不慕想,就像现在,她会相信这个明明只有一面之缘的男人。
  林不慕喜欢这种不必勾心斗角的心绪,能轻松一会儿,总是好的。
  “是吗?”燕景白坐在床侧,眼神凝望着微微蜷缩着身子的林不慕,“为什么会觉得我不会伤害你。”
  林不慕眉眼微微蹙起,她抬手间抓住了燕景白散下的长发,如瀑的发丝在林漫步指尖游走,林不慕敛起眸,暗闪的眸光浮漫繁华,“哥哥,你会吗?”
  燕景白身子微怔,林不慕的这一声疑问问的他心钻了根羽毛,探的人慌神。
  慌心。
  燕景白的手抬起突然捏住林不慕的下颚,“你这么叫过几个人?”
  林不慕轻笑一声,她看出来对方有些淡淡的不悦情绪,是林不慕能捕捉到的程度,林不慕忽然起了逗弄对方的心思。
  “很多。”她说,“忘了。”
  “果真?”
  “自然。”林不慕说。
  燕景白的手触到林不慕的唇瓣之上,柔软的触感像极了魅惑人性的毒药,燕景白好似不满林不慕的回答,手上的力道不自觉加重,指腹按压在林不慕的唇上摩挲。
  燕景白眼底晦涩,他突然附身下去,“你觉得我会信吗?”
  “你可知,你昨夜落.红了?”燕景白的手往林不慕腰间探去,“你是处.子之身,昨夜,是你的第一次。”
  “所以你之前唤别人哥哥,也是这般拽着对方的发丝唤的吗?”燕景白的呼吸拍打在林不慕的脸颊之上,好闻的冷寒梅无孔不入。
  “也是方才那样撒娇的调子吗?”
  “嗯?”燕景白嘴角勾勒起笑意,磁性的声音裹挟清爽又欢愉的姿态。
  燕景白想起昨日夜里林不慕的作态,依旧是诧异的,他以为她与太子或许早有夫妻之实,带着高高在上的姿态褪下林不慕的衣裳后。
  她说的是:“我不会……”
  湿意黏腻的调子魅惑难耐,只靠在自己身上一股劲地蹭,其他什么都不知道,抱着自己亲亲蹭蹭,不知道怎么做还给人急哭了。
  又痛苦又难受的模样倒是叫人心怜,因为心急,林不慕昨日也抱着他讨好地唤了哥哥。
  燕景白倒是鲜少喜欢逗弄别人,生死尽在掌控的人不屑去浪费时间了解旁人的心性。
  林不慕比他想象中要可爱的多。
  燕景白总是有一种魔力,那便是用一本正经的调子说这下流胚子的话,最是让林不慕这种看着什么都懂,实际上比谁的纯情容易脸红的人心慌意乱。
  燕景白的几句话说的林不慕面红耳赤。
  林不慕拉起被子将自己脑袋盖住,恶声恶气闷在被褥中道:“你再说一句我就割了你的舌头!”
  燕景白拉开林不慕的被子,“所以你叫了几个人哥哥?像方才那般的。”
  林不慕有些想杀人,但她打不过这人,免得两败俱伤林不慕想快点结束这个话题。
  她认怂,“叫过你一个,满意了吗?”
  燕景白眉宇轻动,“满意。”
  林不慕卷着被褥侧到一边,表示不想再同他说话。
  突然林不慕感觉身侧的人动了一下,再过来的时候林不慕的被子整个便被掀开了一半。
  林不慕还未反应过来,手便被燕景白抓了过去。
  林不慕扯了自己手腕一下,疼痛让她眉头凝起。
  “别动。”燕景白的声音严肃,他撩起林不慕受伤的手腕,臂弯位置的伤口包扎了,但一日未换有些渗血。
  林不慕见人想给自己换药,才老实下来。
  燕景白的动作算不上细心,却格外轻柔。
  林不慕半靠在床榻仍由人摆弄着,她伤口在手上,自己自然是不能包扎的,昨日勉强给自己包扎好也是弄的一塌糊涂。
  林不慕敛目看向坐在床侧给自己包扎的燕景白,莫名的心跳的有些快。
  这种安静祥和的氛围,让林不慕有些恍惚。
  她自小受了太多的伤,每一次都是自己滚刀过血走过来的,没有人给她这般仔仔细细的包扎过伤口,这样的事情在林不慕眼底好似有些过于矫情。
  太奇怪了,好像林不慕有人爱了一样。
  林不慕眼眶有些发酸,她注视着燕景白真诚地说了句谢谢:“……谢……谢。”
  “怎么要哭了一样?”燕景白抬眸,他注意到林不慕怪异的情绪,那副模样像极了一只没有人要的猫,裹着泥潭里出来,脏兮兮的,但那双眸却亮的厉害,像星星。
  “不是要成亲吗?”燕景白包扎好放下林不慕的衣袖,“夫君为你包扎不是应该的吗?”
  林不慕:那是缓兵之计!谁要和你成亲!
  燕景白放下带着血的绵布条,又从他刚刚拿过来的药箱里拿出一盒檀木盒子装着的药膏。
  “我给你擦还是你自己擦?”燕景白温声问。
  嗯?
  林不慕面色染上几分试探,她没听太明白燕景白的意思,直接道:“你给我擦。”
  燕景白眼神敛下,漆黑的眸盖住情绪,“那便脱了。”
  嗯?脱了?
  什么脱了?脱什么?
  “什……什么?”林不慕蜷缩着腿还是没听明白燕景白的意思。
  “昨日有些肿了,擦一些药膏。”燕景白看向林不慕,“不然会不舒服。”
  林不慕脑袋猛炸开,她莫名其妙的突然就懂了!林不慕飞快夺过药膏,“我自己来!”
  燕景白没动。
  林不慕抬起被褥中的脚裹着被子就那么踹了他一脚,“你走!”
  “昨日我给你擦过了。”燕景白面色如常说了一句。
  林不慕瞳孔瞪大,脑子里:杀了他!
  手动了动:打不过!
  最后林不慕只垂着眸不说话,耳根子越来越红。
  林不慕半起着身子拉开床帘,将燕景白隔在白色的轻纱之外,朦胧的身形愈发诱惑。
  擦好后林不慕将药膏递给燕景白,安心躺下,人还没反应过来,便见燕景白躺在了自己身侧。
  “你……!”林不慕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一点立场都没有,这里是燕景白家!
  “嘘,别说话,我不会赶你下床,放心。”燕景白说的一本正经,那姿态全然将自己看作菩萨心肠。
  林不慕:“………”
  “练的什么功夫?”还没等林不慕开口回答,燕景白突然如此问了一句。
  不知为何,燕景白感知到林不慕身上的气息可以抵御自己身上的烈寒毒素,昨日之后他一直靠内力压制着那股乱窜的气息平稳了不少,此前从未如此过,这不由的让燕景白好奇。
  燕景白手枕着头,一脸淡然,俊朗的面容不见那份锋利与刻薄。
  林不慕靠着墙躺着,与燕景白拉开距离,中间拉着被子遮拦住,防狼一般警惕。
  “炙阳心法,烈火灼心,生死由命。”林不慕倒没有避讳,直接说了出来。
  燕景白闻言心下一沉,心口猛地紧了紧。
  这种心法少有人会习,不仅剑走偏锋还害人害己,燕景白有些不可置信。
  “你可知习这种心法……”
  燕景白的话是被林不慕打断的,她预料到他的后半句,便直接无谓地回了,“会短命。”
  “我知道。”林不慕说。
  她鲜少在人面前提起生死的问题,林不慕从不在意生死,她说,“可我还是很弱,遇到顶尖的高手,我依旧杀不了他。”
  “还是会经常受伤。”
  “就像现在这样。”林不慕说。
  林不慕在意的点与燕景白思绪中的截然不同,她的话再次给了燕景白一记重击。
  她在意的是自己的功夫在他人之下,并不是自己的性命。
  “想杀谁?”燕景白侧目问林不慕,“我可以帮你杀。”
  “我们很熟吗?”林不慕一脸嘲意,“不需要。”
  她想杀的人,全天下没有人敢杀。
  燕景白的手突然从被褥中揽过林不慕的腰,一个力道倾斜,林不慕整个人往他的身边倾斜,“嗯唔……!”
  林不慕下意识惊呼呢喃,燕景白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不熟吗?”
  林不慕:!!!!!!
  “你昨日可比今日乖多了。”燕景白沉声道。
  林不慕想挣脱,但燕景白的手死死不动,“别动,再动我不敢保证不会对你做些什么。”
  燕景白触在林不慕腰间的手轻微浮动,“你打不过我,你知道的。”
  林不慕咬着腮帮子放弃了挣扎。
  鼻腔内是清雅好闻的寒梅味,见人果真就只揽着自己没动,林不慕困倦的眸才轻轻扇下。
  不多时便坠入梦乡,林不慕在燕景白怀中舒服地蹭了蹭,眼眸闭着的模样乖极了。
  燕景白望着怀中熟睡的人,心涩怪异,待他那股鬼使神差的思绪过去,意识回来他的手已经触碰到了林不慕的脸颊之上。
  倔强又冰冷的林不慕,想要的是什么呢。
  是杀了燕景白吗。
  浓稠的夜色压下,无人窥探朦胧梦境中的情绪。
  ***
  第二日起身林不慕第一时间依旧是想让人带她出去。
  她在院中行走,没有人阻拦规训她。
  林不慕发现这里确实是个有组织有纪律的江湖门派。
  泛生馆……据她观察,这里是给江湖朝廷各部门输送各种情报的地方。
  这里的人靠的便是倒卖消息谋取金钱。
  他们所知道的消息,甚比官家的仔息清楚的多!!
  林不慕麻木的思绪好似瞬间激愤了一些。
  如果什么都知道,她是否能从中打探一些消息?
  林不慕在院中逛了一上午,发现燕景白在池塘庭院的位置放了一只信鸽出去。
  林不慕走近,问:“你们这里的消息,多少钱一条?”
  “什么样的消息?”燕景白问:“关于江湖中人,还是朝廷中人?”
  林不慕靠近燕景白:“哪个更贵?”
  燕景白:“当朝摄政王的消息最贵。”
  林不慕:谁问他了??!
  燕景白侧过身:“你想问谁?”
  林不慕:“当朝太子。”
  燕景白面色疏离晦涩,不耐烦似的,“他不值钱。”
  林不慕:“那正好,我没多少钱。”
  燕景白眸子阴沉,“泛生馆有规矩,问话者写问字,掷金银,消息当日出,三十金,片刻出五百金。”
  “嗨。”林不慕抬了抬手,“我也不是很想问。”
  她一金都没有!半斤都没有!
  燕景白回过身眼神敛下与林不慕那双狐媚的眸对视上,“不过我倒是知道一些,你可以问。”
  林不慕眸子欣喜,肉眼可见的喜悦,“当真?我问你便说?”
  燕景白眼神沉了一度:“看我心情。”
  林不慕上前一步:“我想知道,太子最近的动向,去何处,见什么人,说了什么话,几时出宫,几时回宫……”
  林不慕说的言语不断,燕景白听的面色越来越黑。
  燕景白试探地望着林不慕。
  “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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