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瑟瑟，街灯昏黄。
厉萧带着一身酒气回了云江别墅。
突然，他脚步一顿，目光落在门口不知谁堆的雪人上。
恍然间，陈曼的脸在厉萧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她喜欢雪。
有一年冬天，他看见她蹲在门口接了半小时的雪花，笑的像个孩子。
厉萧双脚像是生了根，挪不动步子。
这时，手机响了起来，是许巍。
他揉了揉有些昏沉的头，按下接听键：“什么事？”
“你这么着急回去干什么？还不让何嫣送你。”
许巍的声音在那边的喧嚣中有些刺耳。
没等厉萧回答，便听见其他人醉醺醺的交谈。
“你们说陈曼真的要跟川哥离婚吗？”
“守了七年活寡，是个女人都要离啊！”
“到底是厉总痴情，洁身自好七年，终于把何嫣给等回来了，来，咱们给新的厉太太敬杯酒……”
这些话像一颗颗石头砸在厉萧的心上，疼痛中浮起丝不明的厌恶。
他直接挂断了通话，步伐踉跄着进了门。
黑暗中，厉萧将潮湿的外套一扔，瘫坐到沙发上。
“陈曼，放热水。”
没有人回应，只有钟摆的滴答声。
他这才想起，陈曼早就走了。
厉萧捏着眉心，视线扫过茶几上的离婚协议书。
没了她又能怎么样，这些天不照样过来了。
况且自己不过是回到七年前的单身状态，甚至更加自由……
许久，厉萧起身上了楼，脚步在陈曼的房外停留了瞬。
次日。
厉萧下楼时，他下意识看了眼厨房。
空荡的感觉让他眼底掠过丝微不可察的落寞。
忽然，胃部传来隐隐绞痛，他脸色一变，双腿不自觉地朝玄关迈去。
厉萧拉开第二个抽屉，却见里面除了三盒胃药，还有一堆写着字的便利贴。
一时间，他也忘了疼痛，下意识地拿起便利贴。
6：30起床，准备早餐，要记得加热牛奶。
10：45打电话给赵秘书，问厉萧回不回家，切记不能做辣菜。
18：30厉萧下班，准备好热水和厉萧的换洗衣服。
21：40厉萧加班，不用准备宵夜。
每一张便利贴的边角都已经软化，似乎被摩挲翻看了很多遍。
厉萧看着，心底升起的压抑让他喘不过气。
这都是陈曼记得。
可这些小事用得着特意写在纸上？
他收紧手，又想起昨天打电话给陈曼，里面传出的男人声音。
厉萧眼神骤冷，将所有便利贴揉成团丢进垃圾桶。
这时，赵秘书来了。
他把早餐和一份文件放在桌上：“厉总，何总监说，公司资助桐城医院引进的新治疗技术有自愿受试者了。”
闻言，厉萧愣了瞬：“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下午。”赵秘书解释道，“听说是个脑癌晚期的患者。”
脑癌……
厉萧目光渐沉，想起在医院听错的话。
他缓和了呼吸，翻开文件：“患者情况如何？”
自愿做首个受试者，想必是走到穷途末路的地步了。
赵秘书迟疑了一下，语气多了几分谨慎。
“医院说个人信息需要保密，只知道患者和太太一样姓‘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