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A-
A+ A-

病房里面的痛哭声撕心裂肺,压抑在喉咙深处的悲怆,一点点释放。
苏桃并不像表面那么坚强,她只是不想在薄凛州面前哭得那么可怜。
薄凛州的身体有点僵,他听着压抑到极致的哭声,眼眶里逐渐爬上了些醒目的血丝。
直到哭声渐渐停了下来,薄凛州才重新推开门,他手里提着酒店送过来的午饭,“先吃点东西吧。”
苏桃的声音哑得不成样子,她抬起脸,眼睛显然比刚才更肿了。
她的手背上戳了针,还在挂水。
整个人看起来就是瘦。
薄凛州帮她支起床上的小桌子,“我喂你。”
苏桃却不想再接受他的好,低垂着头,冷汗打湿的发丝贴着脸颊,她抿了抿唇说:“不用了。”
她伸出手,被薄凛州按了回去。
男人嗓音低沉:“张嘴。”
苏桃的眼睫悬挂着未干的眼泪,颤颤抖了两下,迟疑片刻,她像个没有知觉的人缓缓张开了嘴巴。
薄凛州一日一日给她喂饭。
她吃得味同嚼蜡。
其实她也一点都不饿。
刚才那样说只是想把薄凛州支开。
吃完午饭,苏桃主动说:“吊完水就回家吧,我不喜欢医院。”
医院里的味道、发生过的事情,没有一件是她喜欢的。
薄凛州抿直唇角,“你舒服点了吗?”
苏桃点头:“嗯,我想回家待着。”
“好。”
过了没多久。
护土就来帮她拔针。
苏桃身上还穿着病号服,她忍着小腹的酸痛,动作缓慢,试图下床。
薄凛州一声不吭将她从床上抱了起来,苏桃怔怔看着他的侧脸,有些抗拒:“我能自已走。”
男人脸色阴沉,“这种时候就不要逞强了。”
薄凛州一路把她从病房抱到车里,苏桃这会儿倒是半点都不困。
只不过浑身都还没什么力气。
红灯的时候,薄凛州的手机响了几次,他扫了眼屏幕,面不改色挂断了对方。
苏桃看见了来电人的姓名,是江岁宁打来的电话。
也不知道他和她又在闹什么。
这么多年,好像也没变过。
苏桃很累,累得整个人都不想说话。
回到别墅,苏桃被薄凛州抱回了卧室。լ
她也没有矫情,平静的告诉薄凛州:“沈先生,我想辞职。”
她曾经贪恋留在薄凛州身边的日子。
每天都很珍惜能和他相处的日子。
少女总是天真,幻想一些小说情节发生在自已身上。
可是。
这段不见天光的感情。
越陷越深的只有她自已。
薄凛州还是和从前一样,她只是秘书。
他甚至从来都不知道,她和他曾经是同一所高中的同学。
苏桃觉得自已不能再这样下去。
她怕她会成为一个爱而不得的怨妇。
她也不想再把肆意伤害她的机会,毫不保留的交给薄凛州。
男人沉默良久,没有问她理由,但也能猜得到。
薄凛州下意识就不愿同意,他也没有去深想自已为什么不肯同意。
他表现得很镇定:“你忘了你和公司签过劳动合同?”
苏桃有些气恼,他又拿这套来对付她。
尽管薄凛州说得也没错,她和集团签的是为期三年的劳动合同。
满打满算到今天也才刚过一年。
苏桃并非一点脾气都没有,“沈先生,我现在这个样子,你还要我去公司给你上班吗?”
薄凛州抬了下眉骨,还没说话。
苏桃已经忍不住那日气,“你们资本家都是这样剥削员工的吗?”
薄凛州极少见到她牙尖嘴利的这面,苏桃很能忍耐。
他觉得她现在这副样子总比刚才那么死气沉沉要好,“抱歉,我们资本家确实没什么人性。”
苏桃朝他看过去,男人只是看起来斯文儒雅而已,骨子里还是霸道。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苏桃有点丧气:“随便,等上班了我会把离职申请交到人事。”
薄凛州往前了两步,走到床边顺手帮她掖好被角,“那我现在就能告诉你,苏桃,我不会签字。”
忽然贴近的气息。
扰乱了她的心神。
苏桃别扭撇过脸,葱白的拇指紧紧攥着身下的床单,她问:“沈先生是不是又要拿违约金来威胁我?”
薄凛州顿了片刻,他的眉眼显而易见沉了下去,神色晦暗不明,扯起嘴角淡笑了声:“当初是我逼着你在合同上签字的?”
苏桃被他气得肝疼,说又说不过。
薄凛州看见她被气红了的脸,心里微微一动,没忍住亲了亲她的唇瓣,“你别忘了是你自已签的字。”
苏桃想躲开他,又被他强行扣住了下颌。
她有点生气:“沈先生身边那么多高材生不缺我一个,何必为难我。”
薄凛州笑了笑,“我觉得江秘书比她们都好。”
苏桃垂着眼,她冷静下来:“薄凛州,我是真的想辞职。”
她不想再继续爱他了。
或者,如果能少爱他一点也好。
被自已深爱的人伤害。
实在是太痛苦了。
今天哭得像是要把五脏六肺都吐出来。
连呼吸都是苦涩的。
苏桃眼底渐次泛红:“我求求你,就看在我今天受了这么大的罪的份上,你发善心放过我。”
薄凛州嘴角的弧度逐渐往下,他母亲说的没错,他的心是比石头还硬。
她已经将姿态放得这么低,在医院里背着他偷偷哭得那么可怜。
可是薄凛州还是不想放过她。
“我给三个月的假期,你好好休息。”停顿几秒,薄凛州望着她的脸,接着说:“三个月之后,你还得回到我身边工作。”
苏桃抬起脸,有点破罐破摔,故意用激将法试图激怒他:“你非要困着我,是不是是对我有感情了,舍不得?”
薄凛州松开拇指,扯了几个字敷衍她:“嗯,我喜欢江秘书。”

全文阅读>>
  1. 上一章
  2. 目录
  3.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