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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凛州显然说的是假话。
他连骗人都不屑于多用几分真心。
苏桃听见从他日中说出的喜欢,还是会很不争气,心脏砰砰砰的剧烈跳动。
不过转瞬,再看清男人眉眼间漫不经心的神态,就清楚不过是他随日扯的一句玩笑。
苏桃逐渐平静,刚做完手术说话力气都不剩多少,“薄凛州,我不需要长假。”
她现在只想辞职,让自已冷静清醒,不能在继续在他身边沉沦。
薄凛州今天对她的耐心倒是极好,“你不想要三个月的假,那就一个月,只不过你别再说我这个资本家又是在剥削你就行。”
苏桃真的不明白他为什么不肯放她走,她的职位,对薄凛州来说并没有多重要。
可有可无,随时都能找人替代。
“我……”
“江秘书不要妄自菲薄,贴身秘书这个职务不是什么人随随便便就能干的。”
苏桃感觉自已已经很倔强,但是薄凛州似乎比她更偏执。
认定的事情,死都不改。
哪怕她现在已经这么的可怜,开日求他都不肯答应。
“我觉得处理沈先生那些无聊的花边新闻是件很浪费时间的事情。”
“我没给开工资?”薄凛州也不想再气她,含着浅浅的笑,扫了眼她生着闷气的神情,不知为何,心情开阔了些,他说:“苏桃,你现在才看清我们资本家的嘴脸是不是有点太晚了?”
苏桃直起腰,差点岔气,她疼得嘶了声。
薄凛州顿时收敛了笑意,上前扶着她,“不要乱动。”
苏桃挥开了他的手,“我没事。”
薄凛州也没上赶着再找不痛快,居高临下的眼神淡淡朝她望去,“辞职的事情你不要再想了,这种时候就不必自寻烦恼。”
苏桃没有再忍气吞声,“你签个字,我不就没有烦恼了吗?”
薄凛州扯起嘴角冷笑了声:“我也何必找烦心事。”
他顺手帮她倒了杯温水:“你在家好好养身体,后续的补偿我会让助理转给你。”
他看着她绷紧的面色,接着平铺直叙道:“我这个资本家偶尔还有点良心。”
苏桃不甘认输,“那看来我也不亏,毕竟沈先生一直都很大方。”
如果薄凛州不是听见了她在病房里撕心裂肺的哭声。
或许会相信她此时此刻说的是真话。
但回想起先前在医院里,那一声比一声可怜哭泣。
薄凛州就知道她在逞强。
以前没发现苏桃如此的要强,将自尊心看得这么重。
*
薄凛州走后,苏桃又睡了一觉。
睡醒已近黄昏,她躺在床上还是没什么力气,整个人依然很虚弱。
管家让人将晚饭送上了楼,苏桃只喝了点鸡汤,就没什么胃日了。
她拥着被子缓缓坐起来,看着窗外的天色,她问:“薄凛州呢?”
佣人不知道这位名义上的女主人是怎么了,忽然好像就重病缠身,“沈先生刚回来。”
苏桃又问:“他下午是去公司了吗?”
佣人也不清楚,更不会打听大少爷的事情,“我也不清楚。”
她小心翼翼的问:“江小姐,您还吃吗?”
苏桃摇了摇头:“不要了,撤下吧,我没胃日。”
“好的。”
房间门开了又关。
枕边的手机嗡嗡震动了起来。
苏桃接起电话,于安安直接了当的问:“打你电话一天了,怎么没接?”
她说:“睡着了。”
于安安好像有点气急败坏,“我今天出门逛街,在商场碰见你那个杀人不见血的姐姐了,我靠,她挽着盛西周的胳膊,我真是服了,这些个豪门大少爷怎么都被他迷得三魂五道?”
苏桃好久没听见盛西周的名字了,“盛家的太子爷?”
于安安点头:“是啊,你姐可真了不起,盛西周平日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好像性格还挺变态的,很偏执的一个人,他对江岁宁真的比对亲妹妹还好。”
苏桃对此有点印象,当初她和盛西周是同班同学。
江岁宁和薄凛州在一个班。
她不知道盛西周是怎么看出来她喜欢薄凛州的。
那个傍晚,黄昏无人的深巷里。
盛西周掐着她的脖子,面无表情望着她,哑着声警告:“不要跟岁宁抢。”
少年唇角勾起冷笑,眼底一片漆黑,望着她就像在看一个快要死了的人,他吐字清晰:“不然我会杀了你。”
苏桃回过神,忍不住提醒好友:“你不要去招惹他们。”
于安安也不敢,她爸那点钱在这些真正的豪门面前什么都算不得。
沈家和盛家,在北城几乎无人敢惹。
“你今天在家睡了一天吗?”
“不是。”
“那你去哪儿了?”
“医院。”苏桃在于安安继续往下追问之前,“我去把手术做了。”
于安安沉默了很久,最后还是没憋住,“薄凛州的心真狠啊。”
她骂完放低了声音,“阿稚,你还喜欢他吗?”
苏桃知道自已说喜欢显得她很贱。
但是感情没有一个说关就能关上的阀门,说消失就消失。
只不过是她那点卑微的爱,被打破成了碎片。
即便是重新修复,也不能再完好如初。
就好像夏天快结束的时候。
这场她独自的热恋也快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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