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呦看上去像是在这场情感博弈中的优胜者，在最亲爱的哥哥还在客厅遭受着内心的挣扎和谴责时，楚呦若无其事地拉开餐桌的凳子，用勺子挖了一勺热粥咽下去。
女孩长睫微垂，蓬松微卷的发丝被随意扎在耳后，看上去很乖。
但楚呦此时并不比许云渡要好上多少，把自己肮脏的心思剥开，毫不掩饰的展示在最疼爱自己的兄长眼前，看吧，她才不是什么纯真的小天使，她大逆不道，肖想着自己的哥哥。
但，楚呦搅了搅面前的粥，心里想，许云渡不是她的哥哥呀。
楚呦并不后悔自己的决定，总要为自己勇敢一次的。
女孩吸了吸鼻子，觉得有些委屈。或许，或许许云渡真的也喜欢自己呢，她不相信在那些照顾和关心里，他就没有一点私心？
等一碗粥快见了底，楚呦还是没有听到外面有什么动静，李婶今天应该被特意通知过不用来了。
没有丝毫犹豫，楚呦稍稍收拾了一下桌子，拿着桌上的餐盘和碗筷准备洗碗。
水龙头刚扭开，水还没有热。楚呦不太熟练的拿起一个碗凑到水流下方，洗碗水溅起打湿了她昂贵的睡衣。
楚呦没有为此觉得惋惜，只是把袖子拉得更高些，白嫩细滑的手怎么看都让人觉得这样一双手用在这种场合是一种亵渎。
突然身后一个人影将她罩住，一双极其漂亮而有力的手握住了楚呦的手腕，自然又强势的夺过她手里的碗。
楚呦觉得自己像是落入了一个满是乌木沉香的怀抱。她怔怔地看着此时此刻娴熟的洗着碗的男人。
许云渡还穿着那身灰色的家居服，刘海有些长了，软塌塌地罩在他精致的眉眼上，看起来格外乖巧，像是一个男高中生。这样的他很有少年气。
两人默契地谁都没开口说话，水流的哗哗声和碗与碗清脆的碰撞声，让气氛显得有些诡异的安静。
“待会儿和我谈谈好吗?”许云渡温声开口，显得很平静。
“嗯。”楚呦板着脸，不让自己的气势落了下风。
——
“妈妈，这是我们的机会。”
昏暗破败的出租屋里，楚俞笙看着缩在角落里自言自语的姜紫玉道。
前几天有人联系她，说可以帮她成为楚家的小姐。这么好的机会，楚俞笙自然不会放过。
“所以，你可不能坏事。”楚俞笙蹲下身，面色刻薄，带着癫狂。
“我受够这样的日子了，母亲。”她不顾姜紫玉的挣扎，一把抓住姜紫玉的手臂，把她从角落拉出来。
挑起姜紫玉乱糟糟的头发，让她看这间出租屋，“看清楚，这都是你欠我的，我讨厌再这样像地沟里的老鼠这样活着了。”
楚俞笙放开姜紫玉，笑了，“很快，我就有一个新的身份了，母亲，我不会忘记你的，不过……”
楚俞笙从桌上拿起一把锁，装做无辜道，“为了保证万无一失，只好委屈一下您了。”
姜紫玉趴在地上，口水流了一地。看到有人来抓她，下意识大吼大叫，“啊啊啊，我是楚家夫人，你什么身份敢这样对我!”
一口咬在了楚俞笙手臂上，大叫，“救命!救命!”
楚俞笙听到姜紫玉的大声嚷嚷一下子慌了，出租屋的隔音不好，再这么喊下去一定会有人来。
她拿起桌上的毛巾，一下子塞进了姜紫玉的嘴里，恶狠狠地骂了句，“你这个疯婆子。”
说着把姜紫玉推进了房间，用锁把房门紧紧锁住。
这时恰巧有电话进来，楚俞笙调整了下情绪，马上换上一副讨好的嘴脸接起，“喂，是我是我，今晚是吧。没问题。”
不知对面说了些什么，楚俞笙的笑容更大了些，“我保证完成任务，不会发生意外的。”
电话挂断，楚俞笙好心情的点了个外卖，化妆去了。
今晚可得好好准备。这种日子她可过到头了。
——
“呦呦，我已经快三十岁了。”
今天天气很好，书房的窗帘被拉开，许云渡和楚呦面对面坐着，桌上泡了壶热茶。
很标准的商务谈判姿态。
楚呦在心里笑了笑，有些无奈的想，她和哥哥有一天竟然会以这种方式来谈话。
许云渡平淡地开口，像是一位挽救失足小辈的长者，“呦呦，你接触的人太少了，对你来说，现在的身体情况才刚刚好转，对于感情，哟哟，你还不太明白。”
楚呦攥紧了手，“我无比清楚我在做什么，哥哥，我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不是吗？”
“呦呦，我可以理解你，青春期对于异性的探索，但我是你哥哥，又或者是你的长辈，别的东西我可以纵着你，但现在我更倾向于这是你对于异性的好奇心。”
许云渡关切地看着楚呦，依旧是原来她记忆里一贯温柔的模样。
“呦呦，你对我只是依赖，现在你过于冲动了，错误地把依赖当成了爱情对不对。”
楚呦咬着唇，心里叫喊着，“不是!”
可是她要冷静，她不能让许云渡认为这是她一次偶然的闹脾气和恶作剧。
“那你呢，你这些天不回家，刻意躲着我，你之前给我那些关心和爱，难道真的没有别的情绪在里面吗？”楚哟眼睛又红了，可怜兮兮的看着许云渡，“哥哥，你真的没有喜欢过我吗。”
许云渡难得的愣了愣神，“要是这是我给你的错觉，我很抱歉呦呦。我当然喜欢你。”
楚呦想，但那只是哥哥对妹妹的喜欢。
许云渡起身，把楚呦攥着的衣角慢慢拿出来，语气放得很缓，像是安抚。
“呦呦，之前你生病了才会那么依赖我，邓医生说过这段时间的治疗安排，你是知道的。你还小，以后你一定不会再这么想了。我很爱你，我的宝贝，也许……”
许云渡低头自顾自笑了笑，那双桃花眼看向楚呦。
“小鬼，我管你这么久，要突然放手也不太习惯，也许哥哥年纪大了，是时候找一个女朋友。”
楚呦的眼睛里，泪水在打着转。
“真的吗？哥哥。”
许云渡把楚呦揽在怀里，不过不同于以往的亲呢，这一次许云渡绅士的隔开了些距离。
“真的，我明白的，呦呦只是还没想清楚。”许云渡像是在安慰做错了事的小朋友，“就像以前第一次去动物园，看到的那只小熊猫，那个时候呦呦还说要嫁给它呢。”
楚呦闭了闭眼，感觉自己的心好痛好痛。
她勇敢过了，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呢哥哥，她现在那么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