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了江州市。余绵从陈嘉又的朋友圈看到了他的身影。那会儿应该是他去江州市的第一天，陈嘉又找他吃了饭。江州的气温比京宜高上不少，至少枝桠尚且泛绿，柯丞穿了件军绿飞行夹克，底下配了条浅色裤，很休闲的穿搭，他人又高，身材比例极好，更显卓越。照片里只拍到他半个背影，余绵留意到，他黑发长长了一点。陈嘉又的配文是：【哟，大忙人老柯也来江州了，还穿挺多，真虚啊】柯丞在下面回了他一个字：【滚】
陈嘉又从江州寄过来的栗子糕，最后还是柯丞替余绵送过来的。
纪沅沅几人都说：“绵绵，真没想到，柯丞还是个这么热心的人。”
学校怕是没几个女生享受过，柯丞亲自送东西过来的待遇。
余绵笑笑，给柯丞和陈嘉又都发了谢谢的微信。
柯丞倒是没回她信息，陈嘉又回了：【栗子糕喜不喜欢？我特意让人做栗子糕时多放了糖，你口味一直偏甜。】
余绵：【喜欢，谢谢嘉又哥。】
陈嘉又：【客气什么，我是你哥。】
最后那四个字挺平淡的，余绵眼尾却莫名涌现出些微湿润感。
陈嘉又并不是她的亲生哥哥，高二那年暑假住进陈家时，她身上什么也没有，只提了一个平时用的书包。
看见陈嘉又时，他正好大一放暑假没几天，穿了一件白色短袖坐在客厅打游戏。
余绵其实知道陈嘉又，因为他和柯丞关系好。
她没想到，收留自己的人，居然会是陈嘉又的妈妈。
陈妈妈说：“绵绵，这是你嘉又哥哥。你们一个高中的，他刚毕业一年。”
余绵点头，陈嘉又在学校也很受欢迎，很多女孩都喜欢他。
但她不敢主动和陈嘉又套近乎，只是顺从的喊：“嘉又哥。”
陈嘉又那会游戏正打的兴起，听言，勉强回头看了她一眼，语气平淡的哦了声。
余绵知道自己这是处于寄人篱下的状态，喊完人后也不敢多打扰陈嘉又，乖乖跟着陈妈妈回了给她腾出来住的房间。
“绵绵，以后你就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不管怎么样，阿姨都会让你顺利读完高三的。”
陈妈妈笑眯眯的同她说，眼里是她从小到大熟悉的从别人眸中投射过来的同情视线。
余绵习以为常，也温声细语的说：“谢谢阿姨。”
最开始那半个月，她和陈嘉又见面没什么多余的话说，即便在一个屋檐下碰见，大多时候都是她主动喊一句“嘉又哥”，陈嘉又应她一句。
两人便再无多言的话。
余绵一直以为，陈嘉又应该很不喜欢她的存在，毕竟她算得上一个外来者。
直到那一次。
暑假期间，她想挣点钱，吃住已经在陈家了，总不能平时的生活开支还要陈家额外给钱，即便陈阿姨愿意，余绵也受之有愧。
她找了最普通的发传单工作。
夏季京宜的温度高达三十九，她穿着厚厚的草莓熊玩偶服，穿上哪怕只有一分钟，全身上下也都像从水里刚捞出来一样，每根头发丝都浸着汗水。
但她的传单总是最快发完。
那一沓厚厚的传单，少说也有数百张，不到半个小时便能全部传完。
和她一起发传单的小姑娘羡慕的说：“绵绵，你运气真好。”
余绵那会儿也以为是自己运气好，发传单的那条街碰巧大家都喜欢她发的那张传单上的内容，所以甚至会主动过来向她要传单。
可后来余绵才明白，那些人都是陈嘉又安排好的。
即便不是亲生哥哥，他也很用心的把她当妹妹疼，见不得她受半点委屈。
知道真相的那天晚上，余绵一个人躲在房间偷偷哭了许久，那是她在发生那件事情后，第一次掉眼泪。
她终于感受到，这个世上除了冷冰冰的不近人情外，也会有温暖。
后来陈嘉又知道她数学不好，又特意联系了柯丞，即便柯丞那年暑假忙着比赛，回京宜第一件事，便是帮她补数学。
所以余绵从来没忘记过陈嘉又的好，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在她心里，陈嘉又就是她的哥哥，是一点也不仅次于柯丞重要的人。
……
进入十一月的京宜，气温骤降，寒风萧瑟。
校园里的树叶打着旋儿的落了一地儿，踩上去时会干燥的发出嘎吱的声响。
上次之后，余绵没怎么见过柯丞了。
他去了江州市。
余绵从陈嘉又的朋友圈看到了他的身影。
那会儿应该是他去江州市的第一天，陈嘉又找他吃了饭。
江州的气温比京宜高上不少，至少枝桠尚且泛绿，柯丞穿了件军绿飞行夹克，底下配了条浅色裤，很休闲的穿搭，他人又高，身材比例极好，更显卓越。
照片里只拍到他半个背影，余绵留意到，他黑发长长了一点。
陈嘉又的配文是：【哟，大忙人老柯也来江州了，还穿挺多，真虚啊】
柯丞在下面回了他一个字：【滚】
陈嘉又：【江州气温比京宜好这么多，一来就感冒，你不虚谁虚啊】
柯丞没再搭理陈嘉又这贱贱的话。
余绵指尖点开图片时，自己都没反应过来，手指已经点了保存 。
挺不好意思的轻咬嘴角，余绵最终还是没有在相册中将这张图片删去，她没敢评论，只是瞧着很正常的给陈嘉又这条朋友圈点了个赞。
赞刚点完，微信嗡的震动一声。
柯丞的信息：【没睡？】
余绵这才注意到点赞的时间，已经接近凌晨了，陈嘉又是她和柯丞的共同好友，虽然只是一个赞，但是柯丞也会被提醒。
意识到这点，余绵耳尖心虚的有点烧意。
她老实承认，回了一个嗯字。
消息发过去的下一秒，一通语音即刻打了过来，吓的余绵握着手机的掌心都跟着一颤。
她垂下眼睫看去，是柯丞发来的。
心脏噗通胡乱跳动两下，余绵立刻从床上爬了起来，戴上耳机，轻手轻脚的往小阳台那边走。
终于在即将挂断的前一瞬，点了接通。
夜晚的京宜，温度只会更低。
余绵下床的急，只来得及穿了件薄睡衣，可她也不觉得冷，注意力只在柯丞这通打来的语音上。
缓了缓紧张的情绪，余绵低下脑袋，视线焦点落在干净的地面，语气很轻的问：“柯丞哥哥，你感冒好点了么？”
语音通话的那边很安静。
好一会儿都没有传来柯丞熟悉的磁沉声线，余绵甚至怀疑，是不是因为信号不好，通话中断了。
小姑娘漂亮的眉头轻锁，握着手机的掌心稍稍拿离了耳朵边，却在放开的一刹那间，独属于柯丞的低淡笑意响起，他意味不明的轻声一啧。
仿佛温热气息喷洒耳边，余绵听见他嗓音混劣的问：“小绵羊，你心疼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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