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冉咬牙,心中反复犹豫。人心都是肉长的,苏冉不是没良心,想过穆老爷子的情况,也知道整个穆家就老爷子最看重颜面,李芸可以撕破脸下场来拼,可老爷子能吗?又想到医院的走廊,穆北祁护她一路。她把人气到医院重症,穆北祁没怪她。她想出气,穆北祁让她出,那巴掌打到穆汉脸上时,她确实从未有过的舒坦……可李芸发这样的消息,用整个穆家权势地位来压她,压的不止她一人,是整个未娱啊!“冉姐,真要撕吗?”
简直失策。
关键苏冉是真没想到李芸这么拼,连脸都不要,非要置她于死地:“合着我现在又比穆家颜面重要了?弄我对她有什么好处?”
除了出口气,还能得到什么?
“马上公关,”林墨一吩咐下去,“拦截一下,看能不能挽回。”
小夏面露难色:“大老板……爆料人是李芸,穆家正房太太,媒体跟她一个鼻孔出气,我们怕是拦不住。”
“拦不住也要拦,”苏冉皱眉,心情糟糕透顶,“她这是造谣,可以走司法程序,律师函发出去。”
小夏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苏冉隐约猜到对方想法。
连林墨一都猜到:“律师函不能发。”
苏冉偏过头,心里过意不去:“发。是她先撕破脸的。”
小夏和林墨一无非是觉得她和穆家有姻亲,算半个穆家人,即便现在退婚,没公开出去,外界人不知道内情,只会认为她苏冉吃里扒外竟然反咬夫家一口。
届时负面消息只会源源不断涌向苏冉。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受伤害程度最大的还是苏冉自己。
苏冉过意不去就这一点,小夏和林墨一都在为她考虑,可她怎么能因为自己的原因连累整个公司上上下下?
“发,”苏冉握紧手,“我手里有穆汉出轨的证据,李芸既然挑起硝烟,我要不迎战不是等于缴械投降?”
林墨一不认可,担心的提醒:“我听说穆老爷子住院了。”
闻言,苏冉沉默不语。
老爷子被她气进医院,也是因为这件事,如果她在这会儿再次把穆汉送上舆论巅峰,穆家的脸算是丢完了,说不定老爷子……
“李芸有句话说的对,我从小无父无母,”苏冉猩红了眼,“他们没教我任何东西,更没教我受了委屈要打碎牙往肚子里咽,别人欺负到我头上,我还要伏低做小忍气吞声,是什么道理?”
林墨一从抽屉里拿出些外伤药,递给苏冉:“公司永远站你身后。”
这话算是尊重她的决定。
不管她怎么做,未娱都愿意跟她共进退。
苏冉看见伤药,才知道林墨一早发现她脸上的巴掌印,除了穆家人打的,别无他人。
“你要想好了,”林墨一说,“知会一声。”
“嗯。”
苏冉咬牙,心中反复犹豫。
人心都是肉长的,苏冉不是没良心,想过穆老爷子的情况,也知道整个穆家就老爷子最看重颜面,李芸可以撕破脸下场来拼,可老爷子能吗?
又想到医院的走廊,穆北祁护她一路。
她把人气到医院重症,穆北祁没怪她。
她想出气,穆北祁让她出,那巴掌打到穆汉脸上时,她确实从未有过的舒坦……
可李芸发这样的消息,用整个穆家权势地位来压她,压的不止她一人,是整个未娱啊!
“冉姐,真要撕吗?”
在休息室,小夏忧心忡忡,递了杯咖啡过去:“撕不撕的过还两说,但和穆家对上,没人能全须全尾的全身而退。”
苏冉对着镜子涂抹林墨一给的伤药,心头抽疼:“现在这情况,不是我要撕,是人不给我活路。”
小夏低声:“大老板不是说罩着你?”
“老板罩员工是仗义,员工坑害老板是什么?”苏冉垂下眼,“人情侣分手的时候都知道做不成夫妻得做朋友,我不奢求和老板做朋友,但我得做个人吧?”
未娱集团好不容易发展至今,就因为她一人前功尽弃,能吗?
小夏抿唇:“你再想想。”
苏冉低声:“怕是没这个机会。”
网上舆论发酵迅速,加上李芸“穆家太太”的身份,有的是人扑上来趋炎附势,谁都知道有了圣旨好办事,那李芸发话就是圣旨。
很快,苏冉成了人人唾弃的对象,本以为是穆汉家暴,负面舆论都在穆汉身上,可事情反转,竟然是苏冉勾搭顶头上司,出轨在先,被家暴那就是活该。
舆论开始一边倒,疯草一般野蛮生长,全部缠绕在苏冉身上。
这还不止。
有好事的网友深扒林墨一的背景,把林墨一的家庭背景人肉搜索得一干二净,小资家庭,白手起家,大学时候和苏冉同校,文艺会表演两人还一同上过台,苏冉每天给林墨一送酸菜鱼这道菜,为爱下厨,属于倒贴老板无疑。
“这些人也是闲的,”林墨一吩咐公关,“删他们的评论。”
苏冉歉意更深:“小夏昨天才说公司有我这样的员工是福气,今天就连累整个公关部给我买单,真不知道到底是福气还是祸气。”
林墨一安抚:“和你无关。”
苏冉:“睁眼说瞎话。”
林墨一:“被造谣的是你,我气也是气他们诽谤你声誉,律师函我一个都不会漏掉。”
在这个网络发达的年代,事情传播的速度太快,直到网友按捺不住把林墨一家里都扒干净——
父母离异,林墨一从小跟母亲生活,母亲在他七岁的时候带他一起改嫁,嫁的不好,丈夫英年早逝,街坊邻居都说他母亲克夫,克死丈夫后三嫁,结果嫁了个家暴的,母亲被活活打进医院,又和医院的主治医生勾搭上了,属于出轨劈腿,丈夫来医院闹纠纷中不小心杀了名护士,这继父现在还在坐牢。
结果林墨一的母亲转头就和这名主治医生在一起了。
“我说呢,原来是男盗女娼,匹配的很。”
“林墨一原生家庭就这样,他本人也好不到哪里去,这苏冉勾搭上司,一个被窝睡不出两种人。”
“没谁关心一下这林墨一的母亲吗?桃花真旺啊,男人一个接着一个的来。”
网上的言论开始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苏冉看见后气的心口疼,别人骂她她都能当看不见,可林墨一凭什么被人公开处刑?
他做错什么了?
“发出去。”
最后一根稻草压倒骆驼,苏冉的犹豫在这一刻成为一种懦弱后的笑柄,顾虑太多,她怕和穆家彻底闹翻后那个人会……
可现在都不重要了。
苏冉把证据放在公关面前:“我的私事,大老板拿整个公司给我挡,又拿他自己挡,我一个人饿死事小,让人替我去死就不厚道,发出去,有什么后果我一个人担着。”
“收到。”公关部效率高,立即给整出去。
李芸漏这一手无非是为出气,顺带给穆汉洗白,苏冉不是软柿子,可劲儿的找她一个人捏那就找错人了!
有了苏冉提供的关键性证据,舆论再一次反转。
一半以上的人还在网上吹风,说苏冉是活该被家暴,这些证据都是假的;还有一半说穆汉不用洗,这次穆家丢人丢定了,靠权势压人,让人没活路才鱼死网破。
呼声太高,这事儿都惊动了上边,穆家这些年来做事高调,私底下得罪不少人,尤其是李家,李闲这笔仇曾娇娇一直都记得,曾娇娇一边看戏一边匿名写封举报信,上边收到后直接派人下来查穆氏,而穆氏顶头人就是穆北祁。
这一把火直接烧到穆北祁跟前。
孟文叙抱着枕头躺在沙发上哈哈大笑:“二哥哥,我头一次见你被人整的这么丢人现眼。”
台球俱乐部高级VIP室内,穆北祁手里拿杆,对着球一杆下去:“不舞到我跟前来,都没人跟我说这事。”
室内面积很大,角落边上站了好几排人,男女都有。
穆北祁一杆进洞,停下来歇,有力的手懒洋洋的撑在边上,刚毅的轮廓下衬的面部表情晦暗不明:“一个个说。”
孟文叙吹口哨,朝角落里的人微笑:“谁先来?”
这几排人吓的发抖,脸色苍白如纸,他们都是未娱公司那天庆功宴上安排的服务员,乃至厨师和上菜的倒酒妹,凡是那天相关人员,全部都在这儿。
人一多就不经吓,穆北祁瞥了眼表,有商有量:“别说我没给你们指明路,一分钟内老实交代的都领五万块走出这个门。”
“不想走的,”穆北祁敲出一根烟,点燃,“过来混个脸熟,交个朋友。”
交朋友这事儿看着和善,有人分不清穆北祁的意思,哆嗦着上来递烟:“穆总,真交朋友吗?”
穆北祁面无表情接烟,立即有保镖上来把这人一拳砸倒在地,球杆顺着砸上去,拳拳到肉,锤的这人吐血,大声求饶:“我不交朋友了!我不交了!”
吓的一屋子人纷纷倒退好几步。
“要交的是你,不交的也是你,”穆北祁把烟蹂躏在桌上,“看不起我。”
这人捂着脑袋高声,怕挨打,指着人群里的黄璐大叫:“我是后厨的,那天是她!是她忽然给我一万块要我把药倒苏冉盘子里的!”